饥肠辘辘的杨凯良,和四周坐卧不宁的流民一样,都在眼巴巴地瞅着远处的粥棚,但是熬粥也要时间,这慢慢飘散的麦饭味道,足以让众人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咽喉不住地蠕动。
瞧瞧东面一大片慢慢往粥棚挪动的流民,杨凯良暗暗叹口气,这里已经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就是排队等赊粥,看时间也要晌午过了。
眼角余光瞟了几眼不远处的几个身影,杨凯良心里冷哼一声,转身遮住了外面的视线,蹲下了身子;从怀里仔细地掏出一个布包,捏出一块巴掌大的干肉饼,撕成两块。
把肉饼递给老母亲和妹妹,在他的示意下,两个女人把饼攥在手里,低头慢慢地嚼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一路上逃难过来,三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形成了。
流民里一般能得到糠饼就老天保佑了,杨凯良怎能有肉饼?呵呵,前三天在西龙河那里,他正好就碰到了两个流民,虽然他俩穿的也是破烂不堪,但身上的包袱里,可是有着一叠的干肉饼,正好被杨凯良不小心瞅见了。
心思灵动的杨凯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好久,这才猛然发现,夹杂在流民人群里的青壮汉子,忽然多了十几个,只不过散开在人流里,相互间也没有认识的意思。
但是歇息在西龙河南岸,杨凯良亲眼看见这些个汉子,隐隐地打出了几个手势后,就知道,恐怕是有人派出的眼线,就藏在附近的流民里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家派出的暗线探子,但肚子里饥火灼烧的杨凯良,哪怕自己能强撑几天,但身边的母亲和妹妹,可是再也撑不下去了,脏兮兮的河水喝了也不管用。
凭着身手麻利,杨凯良在河岸边抢了两个碗大的果子,小心地砸开,竟然里面只有满满的水,可是让他恼怒不已。
一家人路上是怎么过来的,杨凯良心里明白,原本在这里就想当一回老实人,奈何眼看着亲人就要饿死了。
无奈之下,杨凯良摸黑把两个汉子捏碎了喉咙,谁让他俩就睡在仅靠河边上的小树下,地势偏僻隐晦,拉到河里很快就飘到了毒草下面,谁也看不见了。
匆忙搜来的两个包袱里,没找到银钱,倒是有两身粗布衣服,两大叠包裹严实的干肉饼,让杨凯良顿时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靠着这些干硬的肉饼,三人步行走到了石关屯山下,从西龙河到石关屯,百十里的路程,道边就倒下了三十几具老幼干瘪的尸体,走在路上的流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干掉了那两个汉子,虽然又能多活几天,但是糟心的杨凯良,知道自己深夜的行踪,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不,一直跟着他们一家的那个小子,虽然这几天一声不吭,但是就走在他们左近,小眼睛溜溜地在他身上转圈。
这个叫三子的小子,杨凯良问了一句,知道他是从西宁逃难过来的,遂也不去在意,大家都是流民,要是惹急了眼,搞死他也就伸伸手的事。
自然,肉饼也拿出来给了三子一小半,在杨凯良冷漠的眼神下,三子自是很利索地藏在了怀里,黄蜡蜡的脸上,一点激动的样子也没有,果然是明白人。
杨凯良毒辣的手段,让三子相当忌惮,能活下去,谁愿意多事。
只是,在杨凯良转过身后,没看见三子深藏在眼眸里的狠毒,就这么大家混在人流中,靠着那两个工坊里施舍的几个黑麦饼,熬到了石关屯。
摸摸怀里仅剩的肉饼,杨凯良冲着母亲和妹妹笑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眼巴巴地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大锅。
晌午时分,田家、黄家,还有加入进来的王家粥棚,终于凯是赊粥了,三家派出的六百武装家卫,吆喝着让流民们起来排队,一个一个上前拿碗接粥。
想插队、想多拿多占的,先看看家卫们手里的刀子,再不清醒就怨不得刀子锋利了,这年月,人命不值钱,尤其是老人孩子,更加不值得放一碗稠粥出去。
两个衣不遮体的中年流民,被砍杀扔进藤草里后,嘈嘈嚷嚷混乱的流民们,在一阵阵哭喊声中,乖乖地排起了长队,胃里再灼烧也要忍着去领了粗瓷碗,捧上热粥去一边吹着喝。
下午,当王贵接到传令兵通知后,去和四家商队商谈后,靳家也加入到了设立粥棚的队伍里;萧夜承诺从下午起,今后十天里,粥棚里的粮食消耗
一百七十三章、侍卫杨十八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