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欺人太甚!”
一声暴喝自绍兴府衙二堂的知府公房中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啪的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景德镇瓷杯应声被掼碎在地面之上。
古云霄当真是有些出离愤怒了,这让他都顾不上自己一直保持的上位者该有的城府与冷静。
实在是黄鸣做得太过分了些。
好好派去的一名府衙胥吏,只是传递公文而已,居然就被他一个县丞叫人按住了一通板子,都把人直接给打晕过去,现在还在郦家那儿养着呢。
这打的哪是鲁顺一个胥吏的屁股,打的分明就是他古云霄古知府的脸啊!
而更可气的是,就在郦家派人把这一消息火速报来后不久,诸暨县衙也派人送来了回执和“请罪书”。
回执是针对府衙所提到的关于县衙几件过失之事的,对于县里有积欠府里钱粮的说法,上头只说此事还在详查,待有了结果自会再报;至于关于县衙差役的更换和风化案,人家更是强硬表示,这是诸暨县自家事,与府衙无关!
最后,则提了一句,若这一切乃是因为知府大人和黄县丞之间有着私人恩怨而刻意刁难,则县衙必会集体上奏,让省里,乃至朝廷来作评判!
至于“请罪书”,则是关于县衙严惩了府衙胥吏鲁顺一事的。
但说是请罪书,在古云霄看来,分明就是挑衅了。
除了一开始写了点县里为何要责打鲁顺的原因外,后边反倒在问府衙,为何会派这么个不知礼数的家伙来县衙放肆,这算是县衙替上司衙门管教对方了!
种种一切,让古云霄看来当真是火冒三丈,多年来的养气功夫瞬间被破。
而更叫他感到愤怒的是,就算想要以眼还眼地抓了县衙送信之人打上一顿出气都做不到,因为人在把公文往府衙门里一递后,就转身跑了,根本就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本官要罢他黄鸣的官,要夺了他的职,要上疏弹劾他”摔了杯子后,古云霄还不满意,再度连声怒喝。
这番表现,把堂上一众下属都给惊得噤若寒蝉,全都不敢开口了。
直到他自己慢慢平复下来,才有亲信师爷上前,低声劝说道:“东家息怒,就算要对付他黄鸣,也得从长计议。在下倒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的。”
稍稍冷静下来的古云霄黑了张脸问道:“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在朝里有靠山,所以完全不把本官放眼里么?本官倒不信了,在如今的官场上,他一个太监之子还真能无法无天了!”
“东家说的自然有道理,但在我看来,他所倚仗的,还有东家您自身的名声啊!”
“嗯?”
“东家您想,这事已经闹大了,恐怕用不了几日,不光诸暨县,就是绍兴府内,怕也会流传起您和黄县丞之间早有矛盾一事。到那时候,您再想发落他,在旁人眼中就成为公报私仇,报复下属了!”
几句话,真把古云霄给说愣住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此事闹大了,只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的年纪和身份就摆在这儿。若是有心人再去京城一打听
一个激灵,让古云霄心头的怒火都熄了一半,但脸色依然阴沉:“他就是吃准了本官还要脸,索性就用上了这等无赖招数!”
师爷苦笑一声:“到那时,东家若继续以钱粮一事追责,他就会说这也是您在报复,您纵然是无私也有私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古云霄愤然道,咬牙切齿,实在是不甘心啊。
就算不提当初京城时自己在其手下吃的亏,光是这次自己被一个小小的县丞如此打脸,这口气他也咽不下。
“东家还请稍安勿躁,机会总会有的。无非就是先镇之以静,不要被他挑衅的行为给乱了心神,等到时过境迁,大家都忘记了这次之事,再找由头治他之罪也就是了。”
古云霄沉吟,半晌后才道:“那要多久?”
“两三个月就足够了。而且在我看来,或许他也撑不到那个时候。”
见东家望来,师爷又解释道:“他终究只是县丞,而且诸暨县里不还有人想要拉他下马么?
“在下真不认为那在当地
第三卷小县与小官 第六十一章 生气,还没法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