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黄鸣还在书房中,提笔写写画画,把心中所想落于纸上。
他也不知道做这些能有什么用,毕竟身在南京,根本影响不到朝中局势,更清楚在今年的这一场壬寅宫变后,本就已经开始拉跨的嘉靖会进一步堕落,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但若连这点事情都不去做的话,心中却只会愈发的不安。
所以就写些什么吧,权当是对自己的安慰
笃笃的敲门声让黄鸣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进!”
他知道来的会是谁,现在这个时候会来书房的,并先敲门的,除了今夜不在家中的羽墨,就只有妻子徐允之了。
果然,门开,徐允之端了一个托盘轻声入内。
在把托盘放到桌上,又把一碗金黄色的参汤放到黄鸣手边后,她又绕到了黄鸣身后,双手随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颈处,为他轻轻揉捏起来。
多年夫妻,感情却一如当初,两人间更是默契十足,都不用言语上的交流,一个动作,都能配合上节奏。
黄鸣整个人放松下来,轻靠在椅背上,享受着妻子的服侍,片刻后,才听她道:“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因为这次的大雨?”
“只是一方面,更叫我心烦的是京城。”妻子面前,黄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
“那与我们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
“身在官场,朝中事就是牵一发动全身,尤其是皇上的态度。”
徐允之似懂非懂的嗯了声,然后又问:“需要我和国公那边说说么?”
虽然当初的定国公徐光祚已在嘉靖五年时便去世了,但如今的定国公徐延德和徐允之关系也不错,平日里也有书信往来。
黄鸣却轻轻摇头:“不必,他们也帮不上忙,只会让他们徒增烦恼。”
顿一下,他又一笑:“不想这些事情了,对了,你有没有担心道儿?”
黄守道也是徐允之所生,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徐允之又是一笑:“他既是你的儿子,将来总要为国效力的,现在经历些事情也好。而且还有羽墨和戚大哥他们在旁看着,总不会有错”
“也是,有两个稳重之人看着,心儿和道儿再年轻气盛也不会”
就在黄鸣夫妻二人这么说着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书房前一人已急奔而至,到了门前,才迅速顿住,急声道:“老爷,夫人,出事了,两位少爷把个花太监的干儿子给打伤拿下,又引得许多人也把他们给围了!”
“嗯?”
本来都已经端起参汤喝了一口的黄鸣闻言立刻就把碗往桌上一顿,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进来说话!”
徐允之的脸色也跟着一变,眉宇间也露出了担忧来。
身为母亲,自然最是关心儿子的安危,但她更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便安静地等着丈夫应对。
那管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和雨水,这才小心进屋,然后才仔细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原来却是今日黄家二位少爷真跑去城外查看堤坝,还结交了一些同样关心堤坝的本地汉子。
双方之后就在城外的一家小酒家里喝了顿酒,才趁着酒意,又跑去堤上。
结果,在那儿就碰上了有一群人鬼鬼祟祟扛着铁锹之类的工具,似乎是打算打开河堤。
被当场发现的这些人赶紧就想逃跑,却被黄家两位少爷带人四下围捕,最终尽数落网,然后就是好一通的逼问。
结果就从这些人的口中问出了这一切竟是南京城里的镇守太监花祥的干儿子花长容让他们去挖开的河堤。
这自然就激怒了所有一心保卫河堤的少年与汉子们,于是他们立刻就按那些人所指的方向,杀向了城中一座名叫暖玉楼的青楼。
打进楼内,把正与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花酒的花长容个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还想把人直接扭送去衙门。
只是这般做法毕竟拖延了些时候,花长容有亲信看着不妙跑出去,搬了救兵,正是守备太监花祥,并由其出面,带了一队官兵,就把人给围了。
要不是有戚长风在,再加上几个本
第三章 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