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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端午节,张献忠命人打造龙舟数艘,邀城中富绅尽数前来观看。燃武阁 www.ranwuge.com待众人到齐,张献忠突然一声令下,西营将士一拥围上,将在场人等全部拿下,押入营中向家属勒索钱财,但凡有交银不足五千两者,尽皆派去拆卸城垣,很快将谷城城墙拆出了数十个缺口。
初九日清晨,张献忠率领大军从四面八方开进谷城,兵围县衙。
义军冲入县衙后院逢人便杀,院中奴仆家眷四处逃散,顷刻间就被杀死了数十人。
从这几日张献忠的言行举止,阮之钿已知其近日将反,自料必死,于是昨日夜里在其卧室壁上提下绝命词曰:“读尽圣贤书籍,成此浩然心性。勉哉杀身成仁,无负孝廉方正。”后面的落款是,“谷城小臣阮之钿拜阙恭辞。”
提完字后,阮之钿又大声诵读了一遍,觉得十分满意,当即命仆人端上几坛美酒,独自一人在屋内对酒浇愁,竟喝得是酩酊大醉。待至此刻,尚在呼呼酣睡。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卧室门被人狠狠撞开。阮之钿眼睛还没睁开,随手抓起枕头,朝门口摔了出去,狠狠骂道:“大早上的,是谁扰了老爷的清梦!”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淡淡说道:“知县大人该起床了,在下有要事禀报!”
阮之钿霍然从床上坐起身,揉着糊满眼屎难以睁开的眼睛,骂了一句:“若不是张献忠造反,莫来烦我!”
“知县大人眼屎太多,去给他眼睛扒开。”那人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片刻间,就有四只大手猛地按住阮之钿的脸颊,将他两眼强行扒开,眼睫毛连着眼屎被连根拔起,疼得他是哭爹喊娘。
阮之钿正欲发作,陡然看到张可旺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正矗立在他床前,怒目圆瞪地望着自己。
“怎么是您啊,可旺将军。”阮之钿强忍着疼痛,赔笑着从床沿边站了起来。
阮之钿这副似哭似笑的表情让张可旺觉得有些恶心,他将视线从阮之钿脸上移开,悠悠说道:“知县大人,城中有人造反!”
“是……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阮之钿故作镇静地问道。
“便是咱们西营八大王!”话音刚落,就见张可旺上前一把抓住阮之钿的头发,二话不说就往门外拽。
阮之钿鬼哭狼嚎地被张可旺一路拖到了县衙大堂,只见张献忠一身亮甲正襟危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手执兵刃的西营士卒分别站立于公堂两侧。
见到张献忠,阮之钿反倒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只见他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拂去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把披散的长发往后一拢,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张献忠。
张献忠用嘲笑的口吻问道:“父母官,如此这般,俺老张还能封侯不?”
谁知阮之钿并不搭理张献忠,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阮之钿的反应让张献忠有些诧异,他抱着手臂撑在公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知县大人,死到临头,你就无话可说么?”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阮之钿两眼一闭,不再去看张献忠。
“嗯?没想到你倒是硬气!也罢,且让你死得痛快些。”张献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人,拖下去砍了祭旗。”
立刻有两名彪形大汉端着鬼头刀大步走上公堂,一左一右架起阮之钿的胳膊,将他拖至县衙门口的台阶下,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当即滚落出数米远。
处死了知县阮之钿,张献忠在西营将士的簇拥下走出县衙,站在台阶上,向围观的百姓宣布自己正式重举义旗。
监军张大经很快也被西营义军五花大绑着来到了张献忠面前。
见到张献忠,张大经赶忙跪倒在地,颤声求饶道:“敬轩将军,小人虽是监军,但皆是奉命行事,且这些时日里并没有为难将军半分,还请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小人一命吧!”
张献忠假装惊愕地向着左右斥责道:“大经兄乃是俺老张的朋友,怎可如此待他?快快松绑!”
左右将士答应了一声,当即用刀将捆绑在张大经身上的麻绳割开。见张献忠
三十五 阮知县身首异处 张献忠谷城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