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势,陈凤章大概的提过,方青梅大致也都知道。但是周寒这番话分析的深入浅出,也特意的把形势往好处说,便叫方青梅稍微的放了心:
&官的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人没事就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渐梅“嗯”一声。
两人渐渐都没了声。
外头一弯明月,穿过窗外几竿修竹,伴着微风,将轻轻薄薄的白光洒落地上。
隔着屏风两人各自抱膝,许久,周渐梅轻声道:
&落平阳被犬欺。若真的摊上牢狱之灾,女孩子难免遭殃。这一回他们早早为你议亲,应该是怕你一起被连累,清白和名声受损。看来,陈侍郎夫妇很疼你。”
&方青梅点点头,眼中忍不住涌上一点水汽,“他们很疼我。”
&你更该好好保重,日后才好相聚。”
方青梅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叹道:
&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夜渐渐深了,月影照着窗外竹影,愈加清淡。周寒只觉阵阵困意袭来,却强撑着不睡,许久听到屏风后头轻轻的“啪嗒”一声。他一下清醒了,犹豫了下,轻唤一声:
“……方青梅?”
并无回应。
周寒站起身,悄声绕到屏风后头,果然看方青梅手中扇子落在地上,人斜倚在屏风架上,已经睡熟了。
&么总像个小孩子似的。”他低声叹一句,犹豫片刻,还是费力弯下腰,一手揽腰,一手勾腿,轻手轻脚将方青梅抱到床上,又小心翼翼落了帐子,才回到屏风前头睡下。
一夜无话。
昨夜睡得晚,也十分不安稳。次日清晨方青梅早早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却发现周寒就坐在窗下,手里捧书,看的津津有味。她躺在床上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继续装睡,谁知装着装着就真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却十分香甜,等再一睁眼,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她一看日头,坏了,再看看周寒,仍坐在窗下,只好别过脸去咳嗽一声。
周寒抬头,起身:
&醒了?”
&
方青梅有些尴尬的坐起身。
长这么大,还没有在男的眼跟前睡过——陈凤章不算,他是家里人。
周寒不再做声,拿着书慢慢往屏风外面去了。他刚出去,长寿便捧着衣裳水盆进来,一进门先小声教训道:
&姐,你这起的也太晚了。”
方青梅手忙脚乱一边穿衣裳,一边嘟囔:
&昨晚睡的太晚了……你也不进来喊我一声。”
&想喊你来着,姑爷不让。”长寿看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姑爷一早便出来嘱咐我和小凤,让你多睡会。再说他在屋里,我们也不好进来。”
&方青梅打个哈欠,心不在焉接过长寿手里的手巾抹抹脸,往窗外看一眼,“外头天也不好,阴的这么厉害,不睡过头才怪。”
&姐,”长寿看看她,又看看外头无人,终于小声问道,“姑爷的腿……到底是怎么摔得?我怎么看着他走路的情形……像是旧伤呢?”
方青梅一愣,一边接过毛巾擦脸,小声道:
&是从马上掉下来摔得。”
&他这么跟你说得?”
&
&从西北回扬州路上摔的吗?”
方青梅避重就轻道:
&在扬州城外摔的。你别问了,等回头再跟你细说吧。先收拾好,我好去跟老太太请安去。”
方青梅跟周寒慢慢走到周老太太院子里时,已经不早。
她跟周寒相处的时间长了,便察觉到周寒并非不能走快,而是故意走路走的特别慢,慢到外人几乎看不出来他的腿有点跛。她便也迁就着,一路拈花惹草,逗猫招鸟,故意也慢慢的,跟着他一起走。
两人到了周老太太房里,却只看到同来请安的周冰,不见林氏和小宝,问了才知道,原来小宝昨晚不知是受了寒还是吃坏了,半夜开始有些发热。就近请了大夫来看诊吃了药,清晨仍未见好,这会林氏正在照看着他,周冰正在和周老太太商议换个大夫再来诊治。
最后定的,仍是请的之前给
11.周冰难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