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艳阳天。
正是牧草肥沃的季节。杨家马场显得格外的热闹。这里不但有天下品种最齐全的马匹,更有千金难求、百年难遇的名马——雪花骢。
那是杨霸天在山谷里苦苦追踪八个月才驯服的好马,传说是大宛的汗血宝马和塞外千里马杂交品种,天下间再难找出同等优良的马。
雪花骢,一如它的名字,全身比雪花还要洁白。它也好似干净清爽的,从不与马厩里五颜六色的马匹在一起。
杨霸天格外疼惜它,不久之日它就要作为新婚礼物献给御剑山庄少庄主连城璧了,所以更是万分小心。
这几日更是有上百个带刀的铁甲护卫日夜不休地守护着它,因为一张特殊的短笺:
“闻君有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名贵至极,不胜心向往之。今日午时,当御风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这张短笺此刻就平铺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从户外透过的阳光,将淡蓝的纸映成一种奇妙的浅紫色,也使那挺拔的字迹看起来更潇洒。
信上没留姓名,却画着一只对月嚎叫的狼,这富有调皮意味的图,已经足以证明这张短笺是谁留下的。
杨霸天此刻就坐在桌子旁,黄色而富有男人气概的脸,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痛苦的扭曲着,眼睛瞪着这张短笺,就像是瞪着阎王的拘票。
精致的花厅里,还有两个人,一个二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留着新发的胡须,正摇着头在门口走来走去,也不知走多少遍了。
另一个全身铁甲,执一长剑,仿佛亘久以来就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花厅外的宝马。
那年轻人走过桌子,拿起那张短笺,冷笑道:
“这算是什么?请帖?光天化日之下凭一张纸就想把雪花骢牵走?”
他重重的一拍桌子,道:“萧十一郎啊萧十一郎!你未免太不把我杨家放在眼里了……”
“开泰!不可轻敌!”杨霸天厉声道:“你可知就凭这种同样的纸,他已经取走了多少奇珍异宝?给你说多少遍了,还是毛毛躁躁,一点也沉不住气。”
“爹,你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要是真能当着你和毅叔的面把马给偷走了,我倒真佩服他。”杨开泰双臂抱在胸前,轻蔑的说道。
那铁衣人微微一笑,对着杨开泰说道:“开泰,你爹说的有理,这大盗萧十一郎确实非等闲之辈,不过江湖上很少人知道他的底细,包括他的来历,武功。”
“管他什么武功来历呢,我就真不相信天下间还有武功比我爹和你高的人,就算是连城璧……”
“放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少庄主的名讳是你叫的?咱们杨家能有今天,还不是靠御剑山庄?”杨霸天拍着桌子,如晴空霹雳。
“我倒没觉得他们“御剑山庄”厉害到哪里去,再厉害能和“无极逍遥门”比吗?“杨开泰虽然低下了头,嘴里仍在不住地嘀咕。
“唉,你这孩子,怎么能把威震八方的御剑山庄和十恶不赦的帮派相比?再说,那‘逍遥门’的作恶之人,有哪一个有好下场?”
杨刚毅摇着头,替杨霸天有这么一个夜郎自大又不太懂事的儿子感到惋惜。
而在花厅外,一朵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天色阴沉,看来要下雨了。
突然一声霹雳如蛟龙出世,杨家的成百上千的护卫们都不禁长大了嘴,捂住了耳。
又是几声雷鸣,如龙吟,如虎啸,天色更加阴重了。
这是不知从那飞来一群黑压压的鸟儿,好像是被雷声吓坏了一般,竟傻傻地直冲人群,冲向屋顶!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鸟儿冲撞之后立刻就有一大拨浓雾飘散开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杨开泰皱着眉头,冲向了外边。
雷声更紧了。那些越来越多的青烟,很快就罩住了房屋,人们,马匹。
“不好了!爹,”杨开泰急忙喊道,“那些鸟身上有烟雾弹,一撞到东西就会飘散!”
“什么?!”杨霸天立刻冲了出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烟雾缭绕,夹杂着人喊叫声、雷声、马鸣声,乱成一片。
“看好雪花骢!”杨霸天大叫道。
第一章雪花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