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青州城。
陆子宴这一次来青州是奉旨查案,过了明路的,是以,他的行踪没有丝毫隐蔽。
这杀神降临,还是以钦差的身份来此,青州官场自然是人心惶惶,若身正那自然不怕影子歪,但人在官场混,谁敢说自己一点污垢都不染。
总之,都希望早些了结案子,送走这尊大佛。
自他来青州的第一日期,当地官员便闻风而动,殷勤相迎,小意接待。
而陆子宴这边,同以往动辄喊打喊杀不同,这回他斯文的多,至少明面上还是很给青州城各路官员脸面。
面对各方邀约,他虽不是来者不拒,却也没有冷若冰霜到不给丝毫情面的意思,三不五时的赴场酒宴,几月下来,竟然同青州城里数得出名字的几位大官都混了个面子情。
至于暗地里如何,谁也不清楚,更没有人会天真的掉以轻心。
毕竟陆子宴幕僚众多,家臣无数,有的是人可以调遣,没谁能摸得清他的底,才出仕两年,死在他手下的高官大臣就不下两手之数,杀神的名号有此而来。
眼下已近年关,陆子宴来青州已经快三月,这座四季如春的南方郡城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间段,阴寒之气入骨。
可室内几扇窗扉皆洞开,陆子宴端坐于书案旁,手持印玺,正往一封书信上盖下私印。
外间有脚步声响起,鸣剑拿着一张烫金请帖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世子,这是陈稳送来的请帖,邀您今夜去广月楼一聚,道是为您践行。”
明日是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这桩赈灾银贪污案,在明面上也已经了结,落马的官员足足抓了十几个,已是能惊动朝野的大案。
陆子宴拿回京交差,也足够记上一功。
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现在这尊杀神要走,作为刺史的陈稳,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相送。
陆子宴动作未停,印章落下后,晾干笔墨将信纸折叠起来,道:“传回京城。”
鸣剑接过,恭声应诺,又忧虑道:“今夜的广月楼之行,您去吗?”
“为何不去,”陆子宴道:“放心,就算陈稳已经有所怀疑,但不到确定自己必死无疑之际,他是不敢对我出手的。”
一旦对他动手,能不能留下他都不好说,即便真让他折在这儿,事也只会越闹越大。
大汗王朝虽有日暮西山之兆,但平这点内患不跟玩儿似的。
江南富庶,就算年初才经历了一场地乱,灾民无数,但苦也是苦底层老百姓,朱门大户们照样歌舞升平,花天酒地。
青州城烟花之地遍布,而广月楼则是城里最大的花楼。
陆子宴踏着月色来赴宴,才一露面,便被等候已久的两名属官迎进了二楼。
比起北地,南方的姑娘更为妖娆多姿,各色美人应有尽有,而今夜,为了给陆子宴践行,整个青州城数得出名字的绝色佳人几乎齐聚在此,侍奉这些官老爷们。
陆子宴入席后,陈刺史双掌一拍,有十数名身姿曼妙,体态轻盈的舞姬,入场献舞。
其中领头的舞姬衣着华丽舞裙,蒙了一层薄纱遮面,纤纤柳腰轻摆,除了胸前的曲线随着舞姿若有似无的隐现外,并无其他暴露之处。
跟旁边只着轻纱蔽体的舞姬们比起来,更显不同。
一曲奏罢,随着乐声停止,领头的舞姬额间透着薄汗,款款拜倒在陆子宴面前,纤手取下别于耳侧的薄纱,露出一张容色惊人的俏脸,语带喘息道:“曦儿拜见陆大人。”
吐气如兰,声如黄莺,姿态妩媚俏丽,又没有见惯风月的风尘气,不似烟花之地的妓,倒似谁家后院娇养的女郎。
陆子宴持握酒杯的手一顿,缓缓放下,那女子十分有眼色,轻抬莲臂,拿过酒壶为他斟满酒,又双手高举酒杯,轻启红唇道:“曦儿身在闺阁也久闻陆大人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敬陆大人一杯。”
舞服袖口宽大,她举杯高过头顶,两截雪腻的手臂便露了出来,右手肘内侧一点朱痣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陆子宴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眉头微微一挑,就听一旁的东道主刺史陈大人道:“
第一百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