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妈妈,像个祥林嫂!像个母夜叉!”孩子爸爸居高临下地刨析着吴夏姊,给她下定义、贴标签。
龙凤胎儿女一脸傲娇,春风得意地笑着,整齐划一地对妈妈做着游戏里挑衅电摇的动作,惹来爸爸和奶奶又一阵夸赞。
就在吴夏姊说那是侮辱人的手势,想要禁止他们做这种动作时,婆婆周玉娘大嗓门地开始口吐芬芳。
吴夏姊苦笑着,恨子女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谁能理解,在一个家里真心真意想要把他们照顾教育好,就不得不设立各种各样的规矩。家教也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日常细节做不对的地方,她每每提出来都被无情冷酷地泼冷水、脏水打压制止,无数次换着方式想让子女明白是非,都被反驳、制造对立矛盾,慢慢瓦解她身为母亲的威慑感,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她对程思、程德日常的批评,婆婆周玉娘和老公程栩方听到点风吹草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架式护犊,不管对错。
她管着肠胃敏感的程思、程德不吃垃圾食品,婆婆和老公就和她故意作对似的,给买学校小卖部三无产品的辣条,点外卖是炸鸡可乐、带出去吃是麻辣火锅配冰镇可乐,搞出姐弟俩几次肠胃炎,她大半夜火急火燎带着去挂急诊,作为始作俑者的婆婆周玉娘和老公程栩方却对病例里注意饮食清淡的医嘱不以为然,继续我行我素。
程思、程德联合起来在学校欺负同学被老师请家长,婆婆却依然护着不依不挠不讲理地骂对方家长、骂老师领导。
他们毁了小孩的教育而不自知,却得到了程思、程德的欢心。
而吴夏姊,在这十二年的婚姻生活里,老公背叛感情,子女教育失败,活生生地变成反面教材。
吴夏姊穿着睡衣,坐到床边梳妆台机械性地拿梳子梳着微微湿烫的头发,呕心抽肠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她的悲戚。
“阿姐阿姐,快快快,过来这边救我!”从隔壁房间传来程德焦急万分的呼救声,还有国粹骂语不断。
“来了来了,等下你出来削个苹果喂我做报酬哦!”客厅的姐姐程思高兴地回应道,提出交换的条件。
两姐弟玩得不亦乐乎,因为吴夏姊不再管束他们姐弟俩的学习,哪怕是老师在班级群布置的手工作业的截止时间是第二天,也置之不理。期中考试的错题旁边更是空白着纠错的解题过程,更不用说吴夏姊特意针对他们姐弟俩重点难点出的习题。
吴夏姊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嘴,轻抚着钻心般疼痛的胸口,所有悲戚和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都被过滤掉。
自我开解的过程像是凌迟处死,选择放弃辛苦养育长大的一对子女,也太难下定决心。蹙眉握拳思忖了许久,吴夏姊终于选择放过自己,成全他们
女人一旦狠起心来,绝情断爱,也就没什么好执着纠结于往日在乎的人和事了。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吴夏姊缓缓地站起身来,扫视着那片清晰无比的镜子当中出现的那具肥胖油腻的躯壳,这是结婚十二年被摧残折磨的失败者形象。
十二年前,身为应届毕业生的吴夏姊,凭借自信大方的面试表现,让大专里的同学们都跌破眼镜般,看着平日学校里一切表现平平的她,进入了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外企货代公司,拥有了一份体面的好工作。
在持续的实习日子里,她学习接收能力强,上手很快,先是打破常规提前一个月转正改签了正式劳动合同,然后又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脱颖而出获得了优秀员工奖。
只是自从和程栩方结婚生子,休了产假回归职场以后,又因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婆婆周玉娘不断作妖,也确实放心不下请保姆照顾,那会的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们请两个保姆分别照顾小孩,吴夏姊才不得不满怀着歉意离开了职场,选择回归家庭继续手把手地亲力亲为照顾小孩。
后来程思、程德目中无人,屡次三番地冒犯她作为母亲的权威,反抗辱骂摔砸东西来表达他们对自己妈妈管教的愤怒不满。苦口婆心的说教,委曲求全地包容,却是让亲子关系没能缓解矛盾。这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的回忆画面,让吴夏姊深感痛惜教育的失败。
无论怎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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