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玄贞想到的根本问题就在于。
韦氏的优势,不过是一个天子而已。
而武则天的优势,既是盘踞于关外的秦少游,更是这三个皇孙。
毕竟……这三个皇孙,也是武则天的骨肉,是她嫡亲的孙儿。
这个世上,哪有祖母会害自己孙儿的呢?
而韦氏无子,她的大权在握,就意味着便宜的只是异姓,两相其害取其轻,假若天子给力一些,倒也罢了,偏偏就是,天子一点都不给力,这个天子既然不管事,那么事就得让别人来管,而天下能管事的人,也只有两个女人,非此即彼。
若在以往,许多人还能容忍韦氏专权,他们自然是因为觉得,韦氏再如何,她终究还是皇后,大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当陛下病重,事情就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想想看,且不说这陛下是不是韦氏毒害,现在外间都在流言,陛下危在旦夕,一旦驾崩,就意味着什么?
韦氏会甘心吗?失去了陛下,她就什么都不是,名为太后,可是登基的新天子,却非她亲生,到时候,怎么会放任这个‘养母’胡作非为呢?而韦家得到的恩荣太多,新天子坐稳了江山,韦家会有好日子吗?
韦氏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而如今,韦氏已经声名狼藉,谁都知道她把持国器,谁都知道她野心勃勃,那么……她想要求生,唯一的法子就是专权下去,失去了天子,她的专权,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尽诛宗室,篡位登基。
这绝对是许多人绝不愿看到的,固然朝中有不少的韦党,可是依然还有许多自认自己是大唐臣子,更不必说。那三位已经惊恐不安的皇子,还有诸多的宗室了。
他们无法对抗韦氏,就如惊弓之鸟,固然他们也绝非是案板上的鱼肉。也并非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主心骨罢了,他们固然想要铤而走险,可是依然还存在疑虑。不敢冒冒失失,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做出错误选择,就可能授人以柄,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而现在……他们的祖母来了。
或者从前……他们觉得这个祖母可恨,若不是可恨,又怎么会篡政呢,天下是他们李家的啊,即便你是祖母,又如何?
可是现在……他们必定是感觉到可亲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终究是自己的至亲,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武则天出现了。
韦玄贞却没有回长安去,因为他知道,虽然很快长安便会掀起惊涛骇浪,而对他来说,更为关键的却是留在这里,因为关外还有一个秦少游,而那秦少游枕戈以待,想必这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策应武则天的准备。
原本是想借此来召秦少游入长安,可是现在……棋局却是一下子被打乱,所有的计划,统统散乱成一团。
韦玄贞要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为韦家守住这一道屏障,失去了函谷关,韦家就无立足之地!
他站在关隘之上,遥遥的看着长安的方向,心里只是唏嘘。并不太聪明的他,此刻却也只能哭笑连连,这种从内心深处传出来的无力感,遍及他的全身。
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堂堂上皇,居然如此铤而走险,走下了这一步的险棋,而这一步……又可谓是精妙到了极点,仿佛一柄利刃,直接插入了韦家的心脏,使韦家的一切谋划,尽皆付诸流水。
“泰山,关外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动,斥候回报,说是神策军并没有什么调动迹象,五军营那儿,也十分和缓。在洛阳城的细作,也已经探知,那洛阳、孟津等地,依旧是欣欣向荣,不似有什么大动作的举动。”
张晋匆匆前来禀告,他能感受到泰山的忧心忡忡,尽管他不明白世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可是韦家的利益与他息息相关。
“哦,随时要查探,不可有一点漏报,那秦少游……狡猾的很啊,此人……真是大奸大恶……”韦玄贞扶着女墙,只是苦笑。
“泰山近来为何总是郁郁不乐?”
韦玄贞面无表情,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从前……我也见别人愁眉不展,那时候啊……总是觉得,事情这样轻易,那韦弘敏,为何总是皱着眉头呢,分明他已
第五百八十九章: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