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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了伤药来,  是拿家父琢磨多年的方子制的膏子,寻常地方找不着。”她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些瓶瓶罐罐的来。

    元赐娴本想将几瓶药撂下就走的,  想起方才的窘迫事,  便想弥补一下,道:“我给您换个药,  重新裹下伤吧。”

    时卿将手掩回袖中:“不敢劳烦县主,  您将药留下,某已是感激不尽。”

    又是套话。

    元赐娴不太高兴了,  不理他,直接吩咐一旁几名丫鬟:“你们几个,  给我打两盆清水来。”

    府的下人就比时卿听话多了,  被她飞俩眼刀子,便碍于她的身份不敢不从,乖乖去打了水来。

    时卿皱皱眉:“某换了药裹了伤,  县主便愿意回府了?”

    元赐娴点点头,神情严肃。

    他只好叹口气,低头拆纱布。

    元赐娴提着药箱站起来,还记得要演出一瘸一拐的模样,  等到他跟前,瞅见他狰狞的手背,却是吓了一跳,  敬称都不见了:“这是处理妥当的模样?你可是不想要这手了啊!”

    他手背上长长一道鲜红的薄痂,  伤得深的几处都有了化脓的迹象,  着实触目惊心。

    一旁霜妤也吓得不轻,瞠目问:“阿兄怎么伤得这么重?”

    想他恐怕不好意思答,元赐娴便替他解释:“被我阿兄打的。”接着回头吩咐,“拿盐末子,热水和棉帕来。”

    她说完就抓过了他的手。

    都说十指连心,时卿给她一抓,心都好似被什么古怪的力道震麻了。他下意识要抽出指尖,却听元赐娴一声娇喝:“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他浑身一僵,顿住不动了。

    霜妤和满屋子的丫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景象太诡异了。居然有人碰得了她们的郎君了——居然有人碰得了她们的郎君,还没被掀翻了。


    时卿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头。自郊野一场“肉搏”后,他对旁人贴肤触碰的容忍程度似乎变高了,方才不过轻微克制,竟就压抑下了那股嫌恶。

    元赐娴等来仆役,当着他的面,拿清水净了手,然后泡好盐水,挑着棉帕道:“会有点疼,您忍忍吧,忍不住可以叫的。”

    “……”她想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叫。

    元赐娴令人搬了椅凳来,在他膝前坐下,一手捏着他的指尖,一手就着沾了盐水的棉帕替他擦拭清理。

    这盐水碰了伤口,明明该是疼的,时卿却觉痒得慌,忍不住微微一颤。

    元赐娴只当他是疼的,没大在意,边忙边问:“您既是处理过了,没道理坏成这样,这伤口先前可是裹了药粉?”

    他稍稍一默,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他当然不是裹了药粉,是昨日去元府前盖了层妆粉。效果挺不错,加以宽袖遮掩,丝毫不露破绽,却的确加重了伤势。他原本打算一早换药,结果因几份公文耽搁了。

    元赐娴叹口气:“您这伤口该用药膏,不能用药粉的。您说您这手要是废了,我……”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

    时卿抬眼,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元赐娴本想说,他这手要是废了,她阿兄摊上的罪可就大了,话到嘴边,见他仿佛有那么一丁点期待的眼神,马上嘴一瘪道:“我可得心疼了!”

    时卿心里嗤笑她演技浮夸,嘴上却也没戳穿,冷冷瞥了瞥她。

    霜妤在一旁干瞪着眼,瞧他们一来一往,委屈得嘴都瘪了。没有她的早食就算了,如今还成了如此多余的存在。

    她曾以为,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自己中意的郎君其实是个小娘子,且是个比她还好看的小娘子。眼下却知,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更令人伤心的是,这个小娘子,竟然想做他的嫂子。

    元赐娴继续低头干活。

    浓黄的脏水一点点被挤出,时卿瞧了,胃腹一阵翻腾,抬眼却见对面人很是耐心,如扇的长睫扑簌簌眨着,神情一反常态地柔顺,难得像是真心实意对他的。

    见她包扎的手法娴熟老练,纱布的折角也藏得滴水不漏,一晌功夫便如做好了一件饰物,时卿微微有些奇怪。

    他起先抑制住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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