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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多人闻风而至,前去活动室围观年度撕逼大战时,许言正躲在图书馆里纠结一些非常复杂的人生哲理问题。
邢闯东的提议让他十分动心,但同时,他又无法抑制地担忧起来。
他害怕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想在监狱里挑大梁,干好老大这个活儿,领导者除了要脑子机灵,能言善道,拳硬耐打之外,更重要的,是你手下有多少人,这些人有多能打。四区之间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和平如同一层薄薄的浮冰,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发展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暴力冲突将变成家常便饭。许言问自己,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受伤了,死了,你是否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吗?到时候你是选择和平还是战争?要报复吗?要道歉赔偿吗?要武力镇压吗?真的能彻底打得服吗,会不会遭到偷偷报复,到最后演变成没完没了的“以暴制暴”?过度依赖暴力的结果,会不会让他变成冷血无情的独.裁暴君?
可话又说回来,他现在都已经沦丧到无期徒刑的地步了,除了尸体,他不可能活着离开监狱。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坚持可怜的道德底线呢?诚然,他是被冤枉的,可谁知道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会不会到来?如果他一辈子出不去,那他此刻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继续维持善良的人性,是否还有必要?社会道德的约束,对他来说,是否还需要继续遵守?
监狱是个纯黑色的大染缸,有些人也许是因为偷钱包而进来的,但等他出去的时候,说不定什么都已经学会了。许言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黑化,他身体里属于年轻人冲动激情的热血已经冷了下来,现在有事在他面前发生的时候,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根筋,单靠本能反应去行事,而是会不动声色地分析,考虑利益得失,危险程度,应变方式……
是,他觉得自己变强了,可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他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似乎从他滚出娘胎之日起,就顺着脐带钻进了他的肚子里。
然后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渐膨胀,膨胀,膨胀……
它强大。但与此同时,它任性妄为而又冷漠无情,对道德伦理嗤之以鼻,对他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对一切的感情都充满了怀疑,它不想爱,也不屑去爱,它只想走自己的路,让全世界去死吧……
而让许言不安的是,不管这头怪物有多不好,但他并不畏惧这头邪恶的怪物。
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怪物的破腹而出,他充满了期待。
许言低头,撩开自己的衣服下摆。
肚皮上,一只血淋淋的兽爪正在撕裂他的肚子。
那只怪物想要钻出来。
但一点都不疼。
许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
喜悦的笑。
古怪的笑……
笑得廖楠活生生打了个战栗。
“你在干什么?”
话出口后,廖楠就很想甩自己一个耳光。妈的!叫你出声!叫你嘴欠!
廖楠也是倒霉,这段时间一直故意避着许言走,生怕再被许跟踪狂魔给纠缠上,好不容易许言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总是“蓦然回首,跟踪狂就在灯火阑珊处”。没想到这下可好,躲了这么久,还是迎面撞上了。
他哪里知道,许言前段时间之所以举止怪异,主要是被离婚的事情给刺激狠了。毕竟,许言和乔厉鸿的感情开始,源于和乔婷婷的婚姻,现在乔婷婷领着她哥的圣旨来离婚,潜台词,其实就是乔厉鸿在和他说分手。许言对乔厉鸿的感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乔厉鸿爱他也伤他,欠他的帐几辈子都还不清,许言始终认为即使将来要分手,提出来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而不是乔厉鸿。许言多想揪着乔厉鸿的衣领朝他怒吼:“你任性地把我卷进游戏,又想任性地分手?你他妈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廖楠和他就没说过几次话,当然不可能知道许言的这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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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许言藏的位置很偏僻,他席地坐在图书馆最靠里的区域,左右两排架子上全都是深奥枯燥的专业书籍,囚犯们大多只对漫画感
第1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