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当时,我潜入卫将府之后才知道,要杀你的,不止我一人,而且,我看到你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据我卜算,即使我不动手,你也绝然活不过那一日,当时怀里抱着你的那个女人,显是早已算到这一天,我无意中在神堂之后,看到了几个祝仕正布置着一个仪式……”
“即使是精通各种卜卦之术的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仪式,直到我在你的中枢窍中醒来之时,才知道,我和那群想要取你性命的人,充其量不过是这个仪式的祭品,若非有恩师所授的秘法,恐怕我这魂,已在那个仪式中烧尽了……”
“是什么仪式,竟然要烧尽人的魂魄……”
“祝法有云,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为神,居于人之头顶三尺之处,主人之前世因缘运程;地魂为鬼,藏于人之身影之后,主人之后世果业报应;命魂居人之中枢窍中,主人之日思夜想,这个仪式所做的,便是切断你的天魂与你身上七魄的联系,简单来说,便是在前世业报到来之时,以大法力强行阻断你命中的浩劫。我所修习的不是祝法,虽能卜算人之运程,却是不能逆天改命,而据我所知,即使是道门,甚至是当年上清道中也无人能做到,这种禁术,虽能为人消去命劫,但也是对施术人的业报最为厉害,纵使她再有大法力,你的这个命劫,想来是会数倍应至她的身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姬峘被此人所诉说的所震惊了,他自懂事以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在古井中的孩子,即使如此,他还仍是期望着有一天能弄清自己的身世,若是父亲母亲还仍在世,他虽未打算相认,但是远远的能望上一眼也好,若是他们已不幸离世,能为他们上一炷香,洒上一杯清酒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此时妺喜·魅的施法已近白热化,姬峘的眼角之处却不禁溢出了一丝泪水。
原来他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儿,他的娘亲,为了让他活下来,不惜行使逆天禁术,将施予他身上的劫难渡至自己身处,她决不是抛弃了他,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已将他放入古井之中。
那人觉察到姬峘心里的变化,语气一缓,道:“你有个好母亲,魅娘也该差不多突破中枢窍的禁制了,我自有命中的果业要去渡过,在离别之际,我便将我这天魄三十六印传与你,一了这十五年蛰居之恩。你体质天生孱弱,穴窍闭塞,不适合修炼武术和卜术,而自你娘亲为你施术之后,你体内轮脉脉象紊乱,虽不至于影响到你的生气而生病,但要修习道法已是难上加难,而我这天魄三十六印却是异于寻常的卜术道术,自成一系,当中有几式,与你正好适合……”
“前辈…这……”
“这是我恩师当年的嘱咐,若是我能得脱命劫,这天魄三十六印必须传与于我有恩之人,虽不知恩师所谓何意,但我要告诉你,若非不得已,不要破开天灵窍,这命劫,非是一般人能所承受,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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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在清楼各处吊顶的法晷盘面上,蓝色的一线荧光已指近子时,二层姬台中央,天女与胡英姿的斗舞也正趋白热化。
尽管夜已深,但清楼城中央仍是繁灯似锦,人声鼎沸,来自各星城的人群不断的从各城门及涌道出入口顺着四通八达的各主干街区涌入清楼中。
清楼二楼外的八个方位处,各安放着八台大工力万象仪,即使是远在清楼城边缘的城墙之上,也能清楚的看到天女与胡英姿的斗舞。
清楼城各处街区早已挤满了人,甚至屋檐之上也站了不少。
整个清楼城中,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这一夜子时,整个昆吾的焦点,注定是属于姬台上的这两人。
昆吾主城城中央,城主塔塔顶处,两个魁梧的身影正驻足而立。
身披华贵紫色雕绒大披风的身影一动,道:“清楼的当家还是如此会造势,清楼今夜的收入,恐怕要抵艮金城卖上半年的武器甲器了,水阳兄,今夜过后,你这小外侄女可是要成昆吾中家喻户晓的人物喽。”
这两个身影,正是昆吾中最有权势的两人,昆吾镇南侯郭紫龙和洛家门主洛水阳。
洛水阳大袖一扫,将眼前雾气映出的幻象扫去,道:“哼!这个野丫头,与她娘当年一个性子,我说的话,完全听不在她耳里。”
第七十八章 夏族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