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满是低矮房屋的小巷里,年轻书生弯腰推着一辆双轮车,来到一处院门外停下,正要敲门,却听见开门声。
不过不是这家院子家的主人正好开门,而是这家院子的隔壁有人开门出来,本来跟在年轻书生身后的柴刀十分快速地躲进草席里,留下年轻书生一个人面对从隔壁出来的人。
年轻书生在心中轻啐一口不讲义气,脸上却堆起笑容,向从隔壁出来的人打招呼。
可惜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条狗,一条土狗,这条土狗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到年轻书生打招呼的样子,理都没理,很有灵性地用嘴叼着门沿把门关上,就跑走了。
年轻书生已经在心里骂娘了:“连一只狗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时双轮车前的院门正好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跟花纤舞差不多大小却皮肤黝黑、头发蓬乱的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小疯婆子,只不过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穿得很是整齐,又不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痴呆。
小姑娘看见满脸愤懑不平的年轻书生,很是诧异,道:“刘公子,你干嘛站在我家门前。”
年轻书生虽然家底败光,但还是有一段时间还是喜欢自称公子,后来逼不得已替人写字赚钱后就没办法再充大尾巴狼了,可因为年轻书生曾经免费帮这小姑娘写过一副春联,小姑娘每次遇到年轻书生还是会叫他刘公子,而不是叫他“刘一笔”这个绰号。
所以刘一笔对小姑娘相当有好感,于是对马上要做的事更加愧疚,竟一时开不了口。
见刘一笔不说话,小姑娘看了看双轮车道:“刘公子,咱们这巷子窄,你这车放在路中间很挡道,要不先推进我家?”
刘一笔自然大力点头,连声称好。
小姑娘外表上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让年轻书生都吃劲的沉重双轮车,她推着居然并不显着如何费劲。
从头到尾,小姑娘都没有问车上放着什么导致这么重,找她又是为什么,这就让关上门后的年轻书生有些不好意思,这就好比去打劫的土匪结果遇到一个特别的肉票,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还把自己当朋友,用仅剩的东西换了钱请他喝酒,土匪但凡剩下点良心,就会愈发难以开口说自己是来打劫的。
年轻书生瞥见草席下的轻微抖动,想着横竖是躲不过了,不如来个痛快,硬着头皮掀开覆在推车上的一张草席,露出一个血肉模糊、骨头全碎的陆奈何,顿时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小姑娘这才发现推车上的是一具尸体。
小姑娘没来没见过伤的这么重还没死的,所以觉得陆奈何已是一个死人,眼中难掩的惊讶。
不过小姑娘没有慌张,以她这种年龄不该有的冷静看着陆奈何。
至于草席为何能遮住这么重的血腥味,她也没有想,反正这里的东西奇奇怪怪的有不少,早已对宝物见怪不怪了。
小姑娘看了陆奈何几十息的时间,又看向刘一笔,道:“刘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刘一笔道:“救人!他受了重伤,小镇上恐怕无人愿意救他,但我想市井之中藏仁士,在药铺当过学徒的你可能是个例外。”
小姑娘的眼睛明亮而纯净,闻言睁大更显灵净,道:“这人还没死?”
刘一笔道:“没死,不过也只是凭吊着一口气罢了,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他?”
小姑娘未答反问道:“她是怎么受伤的?”
刘一笔实话实说道:“从天上掉下来摔的。”
小姑娘盯着刘一笔,不发一言,那眼神中分明写着不信两个字。
刘一笔指天保证道:“是真的,千真万确,你也知道咱们镇子常常有怪事发生,这掉到地上我可亲眼所见,如果我说谎的话,就让我隔壁三姨家的小舅子的堂弟的表姑妈的儿子不得好死。”
小姑娘眼神复杂,看了眼满眼希冀的刘一笔,又瞥了瞥血肉模糊的陆奈何,一番沉思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小姑娘就跑去屋里,留着大喜过望的刘一笔站在院子里对着柴刀悄声道:“你看,我给你找了个能治病的主,你好歹也得报答我一下吧!”
柴刀不为所动,静静地躺着,好像是一把普通的柴刀。
刘一笔见此也不甘心,继续道:
第22章 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