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考舍之间就隔了一层薄木板,杜锦宁的听觉又敏锐,尽管隔壁考生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哭声,还是传到了杜锦宁耳里。
杜锦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第一道题,对于古代这些习惯了循规蹈矩的书生来说,可能觉得考官故意为难他们。但杜锦宁觉得,这题目除了坑爹一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这题目不僵化,能最大程度地发挥考生的想象,挖掘他们的潜力,让他们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
这比出一个固定的题目让大家写有意思多了。
就像后面的高考作文,不再出全命题作文,而是通过一两则材料,让大家从中得到感悟,写出自己心中最想说的话,表达内心深处的思想,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写官样文章。
以这样的题目来选拔人才,就能选出思维敏捷,头脑灵活的人。这对于整个国家是有利的。
就是第二题坑爹了一点,有点莫名其妙。截搭题不好好截搭,藏头露尾,让人费解。
这次考试是三题策论题,一首诗帖诗。
大概是主考官们也知道前面两道题出的有些过份,第三题策论题和试帖诗出得倒是很平常。
杜锦宁把题目抄完,并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挑灯夜战。她点了香把考舍熏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一只蚊子,便睡下了。
而贡院里,绝大多数考生都没有歇息,而是盯着那两道题目在发呆。
其中一个就有祁思煜。
祁元道对自己这个孙子还是十分上心的,他自己又是在学术这个圈子里混的,对于学术倾向的动向了解得比较清楚,知道这两年八股文在科举考试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所以不光提醒祁思煜要多写八股文,还特地请了一个擅长写八股文的人来教授祁思煜。
但祁思煜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写了那么久的八股文,自以为在这方面比其他人都做得好了,对于使解元还挺有信心的,但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连破题都做不了。
这两个题目真是太古怪了,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坐在那里对着那个圈,烦躁地直想揪自己的头发。
不要说祁思煜,便是许成源和方少华等人,也都点着蜡烛对着试卷上那两道题在发呆。
祁思煜知道的消息,杜锦宁通过书铺收集到的各地试卷里的试题自然也知道。杜锦宁来自后世,又过目不忘,她又是个爱读书,博览群书的人,即便对八股文没什么研究,但看过明清八股文题目的她,对于八股文的认识还是要超过这个时代的人。
杜锦宁对朋友向来不藏私,更何况许成源和方少华两人,一个是她的大姐夫,一个是她的三姐夫,她自然不会有所保留,不光提醒他们重视八股文,还给他们讲了许多截搭题的破题例子。
但第一道题的奇葩程度,还是超出了许成源他们的想象。
倒是齐慕远,看到这种题目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显得胸有成竹。他并没有因为试卷而影响正常的作息时间,到点吃饭,天黑睡觉。虽然跟杜锦宁隔了几百个考舍,但两人的作息习惯保持了神同步。
杜锦宁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洗了把脸上了个茅厕,这才开始做起题来。
她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第一题的破题:“无方体也。”意思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打算在这篇文章里好好写一写律法的重要性。
要知道来自法律建全后世的她,有多么怀念法制社会。她真心希望大宋能以法制国,而不是谁有权,谁就能无视王法,为所欲为。
尽管知道她写的文章除了阅卷的主考和同考官,可能不会有其他人看到,除非她能考上解元或是在乡试里考上前三名,文章才会被贴出来,但杜锦宁依然尽力去写。反正大家都还被困在破题上,她写文章又快,可以用比别人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精雕细琢这篇文章。
写这篇文章,花了她大半天的时间。
写完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写第二道题:“君夫人阳货欲”。
其实这道题跟小黄文毫无关系,不过是一道截搭题。
“君夫人”三个字出自《论语.季氏》“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诸候的正妻叫做君夫人。妇人从夫,夫为天子守土之臣,国有大小,职责如
第五百一十九章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