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在手术后基本确定了接下去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如果第六军挡住了普鲁士人,他的护卫队和医疗队还有机会撤走。要是第六军挡不住,那他估计就只有被带走的份了。两军激战正酣,他一个普鲁士盟国的外科医生,实在没什么理由不去帮忙。
机会其实也有,只能靠两位伪装成法国记者的外科助手。
法国在这场战争中站的就是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所用的和英国对欧洲大陆的均势政策非常相似。普奥两国谁输他就帮谁,之所以没有出手,完全是因为奥地利吃的亏还不够大。
不过门德斯坦因说过,战场上有不少记者观察团,如果去了军部万一被识破就会非常被动。
“费加罗报那么大的报社,记者肯定很多,不认识也正常。”尹格纳茨裹着毯子坐在围炉边烤火,“主要还是护卫队那些士兵,得让他们活下去。”
“今天这台手术还算成功,那个军官对我们已经有了好感。”卡维走到他身边坐下,递去了一杯热水,“只要那些伤兵没问题,他应该不会再刁难我们了。”
“希望如此吧,他们毕竟不是伤兵,不受日内瓦公约保护。”
“唉,能遵守日内瓦公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无视呢。”
尹格纳茨没想到卡维会把战争想得那么黑暗:“那是多国商议后决定的,无视公约岂不是背信弃义?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医生,医生被俘虏都是受优待的。”
卡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老欧洲人还是懂规矩啊。
要是时间往后走个八十年,普鲁士人换个领导,事情就很不一样了。大环境使然,当时全世界都如此,东边的岛国,西边的老美,都是不守规矩的代表。
也不用那么久,五十年后的一战,欧洲就成了绞肉机,毒气也上了战场。
而让卡维更揪心的还是伴随一战出现的西班牙大流感......
大流行的三年时间里,全世界10亿人感染,死亡5000万。考虑当初各地统计数字的渠道有限,也没有完备的公共卫生系统,加上各级瞒报,死亡数字只多不少。
当时医生毫无病毒的概念,直到1933年才分离出这种病毒,并命名为h1n1。
国内远离一锅粥的欧洲,但也无法避免大流感的肆虐。sh工部局在当时就发了不少预防传单,同城的《新闻报》和《申报》都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疫情做了简单介绍。
症状无非就是我们熟知的那套过程:
【初起时周身发冷、四肢酸痛、喉音瘠哑,兼带咳嗽。继即遍身发热,日轻夜重,经络抽痛,危险异常。此外也有人头晕呕吐、寒热腹泻,疲倦不思饮食......】【1】
就算是全国医疗资源最好的sh租界区,依然死了418人,而pudong一地的死亡率就超过了20%。就这种染病程度,还是把周边地区远远抛在了身后,成了yi情轻微地区。
h1n1感染在当时名为“骨痛热”或“五日瘟”,主要因为有全身酸痛的症状,以及症状持续时间在3-7天左右。
但五天这个时间其实有很大的迷惑性,当时公认的病情变化有两点。
一是【流行性感冒病原非险症,惟年衰者与年极幼者染此,则较棘手】,二是【所可虑者,患病之人病势甫退,热度甫低,便自言霍然痊愈出外行走,不独自己疫气尚未全销,立以传疫于人,且亦易罹肺炎症也】
预防则主要靠的是一种非常新潮的【面具】,其实就是现代的口罩。【2】
但当时的口罩防护力度很低,且愿意佩戴的人很少,至于老美在1918年选择全城封锁的办法虽有成效,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真够麻烦的......”
卡维冷不丁在嘴里咕哝了一句,尹格纳茨听后也是感慨:“事情已经如此了,我们也没什么其他办法。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你也别胡思乱想的。”
“额......”
想到他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件事,卡维也正好转变下心情。
毕竟大流感出现的时间还早,到那时自己也快70了,在不在还得两说呢:
258.另一位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