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幂篱,周萋画看到春果站在人群外,她将荷包放在胸前,却没有半点要往里挤得意思,周萋画诧异地看着春果,春果似是感觉到周萋画的目光,扭头看向周萋画。
她看了周萋画一会儿,狠狠咬了一下下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朝人群里挤去。
人群围住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已经放了各种各样的祭品,有铂纸,有白纱,有珠花,更有很多跟春果绣的荷包一样的定情物。
周萋画踮着脚,不放过春果的一举一动,她看到春果拿着荷包的手,放在了台子上方,眼看着她就要松手,忽而……一声男子的粗狂声传来,“都让开!都让开!”
伴随着这粗狂地声音,七八个穿着黑色粗布的仆役跳到了台子前面,而原本围住台子的人群被这七八个人集体往外推,刹那间,台子后位像是被海浪冲过一般,全部被人拉离了台子。
春果夹在人浪里,也被推离了台子,可她的手却一直紧紧握住那荷包,她的眼睛先是愤怒,而后在看清楚这七八个仆役后,脸上的表情忽而变成了惊恐。
她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求救般地看向站在街对面的周萋画。
七八个仆役围住台子时,周萋画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相融合孙掌柜出来赶人了,虽说张义与孙六娘还未正式结合,但洛城虽不知道这张义是自家的女婿,现在人虽然死了,也轮不到,这全洛城的小娘子来祭拜吧!
看到春果这复杂的表情,周萋画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来赶人的,绝对不是孙家的人!
“让让,让让,都让开!”又是那粗犷的声音传来。
周萋画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沿着长街走来三位窈窕少女,三人均以幂篱遮面,却与那些来祭祀张义的小娘子们一样都身穿白色的纱裙。
三人沿着仆役形成的人墙,走到了台子面前,而后摘下了幂篱。
周萋画放眼看向这三人,不禁暗自吃惊:怎么会是她们?
最左边那个娘子,个头最高,削肩细腰,身材窈窕,模样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能配得上美人,加上她气质卓越,倒也能记住长相。
最右边那个,合中的身材,略微有一点丰腴,却是俊眼修眉,尤其是那亮片鲜唇,娇艳欲滴,眼眸若星辰,若忽略身材不说,这个是这三人中最漂亮的。
唯独中间这个不忍直视,又矮又胖,满脸的雀斑,朝天鼻,小眼睛,从左右目光移来,猛然看这人,难免会被吓一跳。
但比起左右两个人,她的情绪最为激动,手拿帕子不断拭泪,肩膀一上一下的抽搐的,反倒让人觉得,左右那两位娘子是陪她来祭祀的。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二房周午烁的女儿们。
最高个那是闵姨娘生的周萋琴,最漂亮的那个是胡姨娘生的周萋书,中间这个又矮又胖,其貌不扬的则是年氏嫡出、被捧在手心里的周萋棋。
周萋画心想,这三人,不在侯府大院里呆着,出来瞎逛荡什么!
在周萋画的诧异里,就见周萋棋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婢将自己准备的祭品放到台子上,而后招呼贴身侍婢拿来三块白色的头巾,依次交给周萋琴跟周萋书。
周萋棋戴好头巾,“扑通”一声跪在了台子面前的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张郎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走了让儿怎么办啊?”
比起周萋棋的奔放,周萋琴跟周萋书则显得拘谨很多,两人拿着周萋棋递来的头巾,不断的揉搓着,是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比起周萋棋的荒诞,这两人还是有点分寸的,这未出阁的娘子,哪能随便哭郎君啊,且还是在这大厅广众之下,知道的是对张义有所爱慕,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苟且之事,但无论哪一种,对这未出阁的女子的名声,可是百害无一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抿着嘴,心想上了贼船,只道是周萋棋要来祭拜张义,可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周萋棋嚎得嗓子都干了,暂停一下,却见她的姐姐妹妹还站着一旁没有任何行动,略有恼怒,从地上站起身来,“你们俩怎么回事,说是陪儿来的,怎么还不哭啊!”
她说着就用手拉扯周萋琴,“戴上啊,戴上啊!”
在周萋棋
043 周家三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