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香留,等琴声停歇下许久,厅中众人才缓过神来。
“果然是妙,这一舞,实在是不同凡响。余兄,这殷舞姑娘,我是要定了。”姚伦手拿一把折扇,不停的拍打着手掌,一脸的沉醉。这一次倒不是有心去刺激齐含风,实在是为殷舞的风姿所折服。
作为堂堂姑苏第一世家的二少爷,说这话倒也有些底气。殷舞姑娘纵使是色艺无双,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风月女子,相宜舫的后台再硬,难道还能和这些对朝廷都有莫大影响的世家相抗衡?
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了,这些世家子的婚事是上一辈甚至上上一辈早就定好了的。能给个侧室的名分,不当做小妾,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心里正想着好事,眼角却猛地瞥到齐含风,好看的双唇噙着一丝讥笑,似乎对他刚才的言语很是不屑。
姚伦大怒。本来今夜就是抱着要搅局的心态来的,只是被西门富贵和牧羊打了岔茬,一只没有找到发飙的机会。如今齐含风自己倒找上门来,他如何不借题发挥?
“齐大公子,小弟看这殷舞姑娘与我倒也般配,便想娶了回去做个侧室。小弟欲请公子做个伐,为小弟成说合桩亲事,你我两家世代交好,想必公子定会是成人之美的了。待美事玉成,这头一杯谢媒酒,定然是非公子莫属。”姚伦殷切的看着齐含风,脸上的表情认真诚恳之至。
江南人人皆知,齐含风齐三少爷爱慕殷舞姑娘至深,扬言非她不娶,还曾为此事差点和家中闹翻。如今姚伦却说要娶殷舞,还要请他做媒,岂不是当面打脸?
齐含风却是看也不看姚二愣子一眼,只是嘴角的讥笑又加重了几分。
“齐兄既然不出声,小弟便当做是默许了。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小弟先行谢过了。”姚伦是存心寻事的,见齐含风不理他,却踱到他的面前,将两手一抱拳,施施然的行了个大礼,“如此还请公子前去说合一番,你知道小弟我这性子是有些急躁的,还等着今晚便能洞房呢。”
在座凡是知道姚伦的,晓得他的二愣子脾气又上了来,也没人去理他。跟他来的余姓世家子,见他跟齐含风杠上,也不去管他,只做壁上观。
先前被红姑娘称作付公子的儒雅少年,却忍不住摇了摇头,“都道江南是礼仪之邦,晋室南渡以后,汉家千年的诗书之气尽迁于此。却没想到今晚如此风雅之所在,却能听闻这般不堪之言,如此唐突佳人,实在是有辱斯文。”说完,又摇了摇头,似乎对礼仪之邦这种说法很是不能苟同。
那正主没有搭腔,没想到却冒出个程咬金来。姚伦看了那儒雅少年一眼,正欲反唇相讥,忽然想到今夜的正主是齐含风,别被其他人带着跑错了道。于是便冷冷的瞪了那少年一眼,眼神中警告的意味甚浓。
少年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看不出一点畏惧的意思。只是却也没有再说话,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似乎又回到对那惊天一舞的品味当中去了。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断姚伦的兴致。见齐含风还是端坐如山,毫不理会,便端了一杯酒,“这杯谢媒酒,小弟先行敬过了,以示诚意。”说完,便将杯酒中一口喝下,把见底的酒杯亮给齐含风。
姚伦一再相逼,纵使是再好的脾气,也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齐含风英俊的面容一沉,似乎要暴起发难,最后却还是冷冷一笑,开口道:“既然姚兄能看得起区区,我岂敢不为姚兄尽心?只是江湖曾传言,殷姑娘的意中人当有冠军之勇、相如之才。我只知道姚兄家中藏富巨万,却不清楚姚兄是有冠军之勇呢,还是相如之才?如是殷舞姑娘问起,我也好如实告知。总不能说姚公子只有石崇之富吧。纵使姚公子能与石员外媲美,那也要看殷姑娘愿不愿做绿珠呢?”
“什么冠军之勇,什么相如之才?说到底还不就是个勾栏画舫的下贱女子,不过是被些酸腐文人捧了几句,当真还就拿捏起来,有资格挑三拣四了?要是这么说,这个殷舞,本公子还真是要定了。”
齐含风再也忍耐不住,长身而起。
…………
“二位公子如此相争,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自殷舞出现后一直没出声的牧羊,忽然开口道。他端着半杯醇酒,一贯明亮的双眼蒙了层水汽,似乎有些微醺。
“记得那红姑娘曾说过,只
第二十三章 樽中有酒冷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