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夫不像是开玩笑,梁翊也紧张起来,他的声音发飘,没底气地问道:“有多严重?会死吗?”
肖大夫本想干脆地点头,可他还是谨慎地又把了一遍脉,不停地摇头叹息,嘴里喃喃道:“你这是典型的肺气虚弱之症,得观察一阵子才能确诊。虽说你没感觉到什么症状,但若放任不管,肯定会留下大患的。”
梁翊松了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呢,差点儿被你吓死!”
肖大夫后悔了,他应该恐吓到底的,因为自己的语气刚刚舒缓了一点,梁翊就掉以轻心了。肖大夫没辙,给他在尺泽、中府、膻中几个穴位扎了几针,梁翊疼得眉头紧锁,浑身冒汗。肖大夫趁机说道:“看吧,若没有病症,你不会如此疼痛。你听我一句劝,来日方长,养好身体才是正事。别仗着年轻力壮,就肆意挥霍身体,当你真的卧床不起的时候,那就真的没救了!”
梁翊突然回忆起来,好像一年前,雪影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自己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当年她将自己救过来的时候,便跟梁夫人说明肺疾无法治愈,叮嘱她要时时注意,自己一有不适就要马上看大夫。因此梁夫人也特别紧张,梁翊咳嗽一声,她就感觉天要塌了。因为母亲和雪影无微不至的呵护,他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少年时期;如今离开了母亲和姐姐的庇护,也没人提醒他要及时就医,身体自然每况愈下。
肖大夫给他扎完了针,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半晌,梁翊一边穿衣服,一边淡淡地说:“肖大夫,你放心,我大仇未报,不会让自己死的。”
“你现在还操心那些做什么?切忌忧思忧虑,才能养好病。”
“不,我得除掉他,才能安心养病。”梁翊的神情严肃起来,他冷笑道:“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让我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我不连本带利地还给他,怎么对得起他?”
肖大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气急败坏地说:“我劝了那么多,你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我真是对牛弹琴!”
梁翊笑道:“哪儿能呢?我还不想那么早死。只要在京城,我就会经常来跟你讨药吃,不过你得替我保密,不准告诉别人。”
肖大夫很为难,他担心被别人抓住把柄,但是他又担心梁翊真的死了,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梁翊道了谢,又说道:“我现在自身难保,没法将你弄出宫去,但只要一有机会,我肯定会带你出去,哪怕是让你做我家里的大夫。现在跟你说这些,好像是跟你做交换似的,但我是讲信用的人,我做出的承诺,肯定会兑现。”
肖大夫本是个想过安稳日子的平凡人,感情也不甚丰富,却被梁翊最后几句话打动了。他也动情地说:“梁将军放心,不必太为难。你要相信我的医术,一定要及早就医,我会治好你的,明白了吗?”
梁翊微微一笑,算是回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肖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梁翊不会把病情放在心上的,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最可恶,简直无药可医,死了也活该,怨不得别人。可肖大夫也不知怎么了,很想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哪怕会被他的倔脾气急死,他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人去送死。
梁翊针灸完,胸闷缓解了不少。他走出正阳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块“耻辱碑”。他完全可以避开,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可他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天已经黑了,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蒙面女郎在静静地看着石碑,极力克制身体的抖动。梁翊觉得她很眼熟,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那女郎已经走开了。
梁翊一抬头,便看到黑色的石碑上用力地刻着八个大字“虞国之耻,永世铭记”。刻碑之人想必是怀着深仇大恨,将八个大字深深地刻进了碑文的骨髓里,让人远远看着,便感受到刺骨的仇恨。
金穹的名字果然刻在第一位,下面列着他四位子女的名字,梁翊看到哥哥的名字,眼前却浮现出哥哥温暖从容的微笑,他是天下最好的哥哥,是自己最信赖的依靠,可他的名字却列在耻辱碑上,名字后面用小一号的字体刻着“已故”。
天空下起了冰冷的秋雨,却冲不散梁翊脸上的两行热泪。他也像那个女郎一样,默默地看着石碑发呆,甚至忘记了愤怒和仇恨。过了一会儿,有个声音传了过来,才把他唤醒了。那人说道:“梁将军看得好认真,莫非是这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 昔日劣迹留祸患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