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所记不差。此句乃出袁公路(注1)。
换言之。彼时,即便各有分属,各侍其主。袁公路亦对甄都天子,赞誉有加。
“子远之意,袁公路早有(归)附(季)汉之心。”陈琳试问。
“然也。”许攸答曰。
“事若不济,降汉可乎?”陈琳乃忧乱世枭雄曹孟德,能否相容。若战事不利,袁公路开城纳降,曹司空欲赦其罪乎?
许攸所言,却另有深意:“未可知也。”
奈何心有所想,陈琳并未深思。许攸言外之意。
广陵射阳,伏波将军陈登府。
“袁公路,何其不智也。”悉知淮南军情,徐州别驾麋竺,不由扼腕:“纪灵不过小败。羊石虽失,颖尾犹在。曹军一日连营十里,然翥凤旦夕可下也。”
论精打细算,东海麋竺,不甘人下。见羊石城失守,颖尾不保。累及淮水防线破口。袁公路索性。全面退防。仅凭雄城寿春,欲阻曹司空据拥淮南。孤注一掷,何其弄险。
“若吕将军,唇亡齿寒,言而有信。”陈元龙,言之凿凿:“袁公路,先行退兵诱敌,待徐州八健将,可转败为功矣。”陈元龙之智,不下陈公台。
麋竺曾奉命出使甄都,代吕布上表,乞共击淮南。然又闻,吕布另遣心腹入淮,与袁术相约,唇亡齿寒。究竟吕奉先,意欲何为。时至今日,犹未可知也。
“元龙,所言是也。”麋竺信服。
麋子仲,往来甄都,亲历其中。对徐州诸事,知之甚祥。时人常言,刘景升坐观成败。然趋利避害,关东群雄,又有谁人例外。君不见淮南之战,吕布亦行左右逢源。曹军得势,则助曹。袁术势坚,反助袁。
便为群雄僚属。暗通蓟国者,又岂止麋子仲一人。此亦是,利弊权衡。其妹养于太皇范太后身侧,待皇上君流始归,必入季汉家门。其弟麋芳,今为郁洲都尉,领护三县周全。麋竺举家,徙入郁洲山,虽为徐州别驾,却常居官舍,独善其身。徐州上下,虽礼遇有加。然却不入吕布心腹,不列肱股重臣。君臣不得交心,可窥一斑。
麋竺亦乐得清闲。尽能臣之事,且看关东群雄,鹿死谁手。万里江山,终不出汉室。
送别好友。陈登亦感慨良多。纵机关算尽,又如何得知。甄都天子,竟是皇上九子。贼臣董卓,误打误撞,竟将后汉江山,拱手相让。季汉三兴,木已成舟。此便唤作,天命使然。
待皇上君流十万里归。赎清前罪。当为天下共主,定都长安,分封五帝。再续汉祚二百年,犹未可止也。此乃,千秋万载,不世之功也。
酒意渐浓,临窗高卧。
夜半,忽闻心腹廊下来报:“将军?”
“何事?”陈登随口一问。
“淮南遣使投刺。”心腹答曰。
“哦?”闻此言,陈登酒醒大半:“何人投刺。”
“阜陵相,名士许劭。”心腹如实作答。
竟非八厨之胡毋班。智机百转,陈登坐起披衣:“速请来一见。”
“喏。”
有顷,名士许劭缁袍入内:“拜见伏波将军。”
“许相免礼。”陈登不敢怠慢:“请上座。”
堂内,枝灯高悬,光如白昼。
然堂内所陈,皆寻常之物,别无重器。足见陈登,素有大志。
宾主落座,许劭先言:“闻将军‘养耆育孤,视民如伤’,‘明审赏罚,威信宣布’,‘未及期年,功化以就,百姓畏而爱之’。劭观此堂,方知‘百闻不如一见’也。”
许子将,天下名士。《月旦评》,名扬海内。得其品评,鱼跃龙门。饶是陈元龙,亦不能免俗:“许相过誉。登,不过庸才耳。”
“将军,何其(自)谦也。”许劭言道:“屡败强敌,固守郡境。虽处四战之野,‘立于不败之地也’。”
此言甚慰。陈登笑问:“许相夜来,只为‘月旦评’乎?”
许劭心领神会,遂取密信相授:“将军,一观便知。”
陈登不疑有他。见原封未动,遂取书信,灯下细观。
待字字入目。陈登虽
1.284 将军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