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人言,蓟国双壁,久无战事。擢升高位,如何服众。
须知,蓟王历次远征,国中内外,稳如磐石。千里稻作,年年大熟。周遭蟊贼绝迹,宵小远遁。守土何来无功。
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否则。《六韬》,又岂会专设一篇,言守土(注1):
简言之,对内,“无疏其亲,无怠其众”;对外,“抚其左右,御其四旁”;政治上,防微杜渐,“无借人国柄”;经济上,富国殷民,“从事于富”。遂又阐明“疏亲”、“失众”及“借人利器”之危害。最后道明,应施以仁义,“敬众”、“合亲”,达成“天下和服”。
又《书·舜典》“岁二月,东巡守。”注曰:“诸侯为天子守土,故称守。”
“巡守”,巡视诸守也。
足见,守土功大。
何况,蓟国精兵,皆出楼桑,西林演武场,并白湖水军营。北投蓟王之强宗骁帅,山民义贼,亦多由蓟国双壁,亲手打磨。磨尽匪气,知耻后勇。蓟国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可见一斑。
故,积功增秩。亦无可厚非。
蓟王已将心中所思,告知左右国相,并诸国老。如何施为,不日自有分晓。
文武齐驱。蓟王先立四方五部幕府。又加蓟国双壁上将军。
山雨欲来风满楼,磨刀霍霍向猪羊。
门下署,鸾栖馆。
“为扩名籍也。”许子远,言之凿凿。
“只为名籍乎?”陈琳以为,乃为扩军。不料许攸却说,只为扩兵士名籍。
“然也。”许子远,落杯笑言。
“何以知之?”陈琳续杯求问。
“我主,少复祖爵,稻作二十载。十里楼桑,扩千里封国。孔璋可知,有民几何?”许子远不答反问。
“众二千万也。”内外详情,陈琳为国秉笔,焉能不知。
“若比田赋,行三十税一。兵卒几何?”许攸又问。
“当有六十余万也。”陈琳如何能不醒悟。
“时,国中有百余流民营。四夷举家来投者,不绝于道。并凉之人、匈奴屠各、湟中义从、八种西羌、江淮上甲、丹阳劲勇、荒洲岛夷,募为雄兵者,何其多也。”许子远言道:“故,主公立上将军,扩兵卒名籍,身证其位也。”
“果,‘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陈琳有感而发。
语出,《论语·子路》。本意乃指,上行下效。居高位者,自身行事端正,属下方能听从。借用此处,引为“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将各校麾下,未得名籍之私兵部曲,悉编入籍。于家国天下,皆有大利。
因私交甚笃。毋需顾忌,交浅言深。
许子远,又剖析道:“正如国中客庸,皆需入市楼,先立券书。待工毕,庸费,转自赀库。‘同归而殊途’也。”
言下之意。“食君之俸,担君之忧”。先前,因营中名籍不足,所投健勇,唯有诸校,以己俸私养之。恐至,死忠诸校,而不忠君。长此以往,于国不利。于是,蓟王抬升诸将品秩,为私兵正名。如此,与袍泽皆食君俸。忠于何人,一目了然。
“子远,所言是也。”陈琳叹服如常:“可书于(日)报乎?”
“有何不可?”许攸,举杯相邀。
“满饮此杯。”陈琳,捧杯回敬。
二人对饮,其乐融融。
武帝,元鼎六年,灭南越国,置九郡。九真郡,治胥浦。并岭南入汉土,植根南州半岛。
光武,建武初年,“九真太守任延,始教耕犁,俗化交土,风行象林,知耕以来,六百余年(至北魏时),火耨耕艺,法与华同,名‘白田’,种‘白谷’,七月火作,十月登熟;名‘赤田’,种‘赤谷’,十二月作,四月登熟,所谓‘两熟之稻’也。至于草甲萌芽,谷月代种,穜早晚,无月不秀,耕耘功重,收获利轻,熟速故也。米不外散,恒为丰国。桑蚕年八熟茧(一年八熟蚕)。《三都赋》所谓‘八蚕之绵’者矣。”
换言之,最迟自北魏,岭南已有两熟之稻。
时林邑国,外战不断。
1.70 天下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