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冬,太原城外寒冷异常,滴水成冰,一场北风吹过,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悠悠地落到山上、树上、营帐上、马背上、士兵头上、太原城上、晋王府上,它想做一个太平使者把安静和平送给人间,可转眼间就被士兵踩在脚下。
梁军的士兵们只能用腋下夹着武器,手插到怀里保暖,不停地跺脚来保持血液的流动,防止冻伤。
李存勖率领骑兵趁夜袭扰,收效甚微,几日后太原城外的梁军却增加了一倍之多。
李克用忧心忡忡,连夜召集各府兵马统领过来议事。晋王府中灯火通明,满院兵士,身披甲胄,手执刀斧,风吹大旗猎猎作响。半个钟头过后,各路统领皆身披铠甲进入王府大堂。
李克用离开椅子走到大堂之上,咬牙握拳沿着大堂转了一圈,屋内安静得只听见那炉膛中噼里啪啦的烧柴之声。
许久之后李克用看着各位统领沉声说道:“诸位,今朱温又增兵十万有余困我太原,旧伤未愈又添新疤,如今我河东兵力都在河中、代北作战,不想却被朱温老儿钻了空子,如果防守不利城破敌入,诸位都将成为朱温老儿的阶下之囚。事已至此,各位可有良策?”
此时大堂之上李克宁、李嗣源、李嗣昭、李存勖、李存审、阎宝、张继业等诸将皆沉默不语,太原被困已经有些时日,今天朱温突然增兵,看来是要拿下太原。
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河东主要兵力一分为二,其一已经随着李存贤、周德威进入河中抵御朱温的另一线兵马,其二随着李嗣恩、李存璋在代北抵御耶律阿保机。所以被朱温看准时机直扑太原,还好李克用在太原经营多年,已经把太原城修得固若金汤,虽然城内只有几万兵马,但是朱温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但朱温此时增兵恐怕太原真的抵抗不住,所以谁也没有敢轻易发表言论。
沉默了好久,老太傅盖寓说道:“此时河东兵力分散,且前方战事胶着,无法分兵来援,不若连夜退守云州,待来年再战。”
李克用见诸将不语,颜面不悦,怒声说道:“朱温欺人太甚,他日我必将杀到汴梁以报今日之仇!如果诸位没有意见我们就按照太傅之意,退守云州。”
李克用此话一出,诸部将再也沉不住气了,纷纷和左右嘀咕起来。
李存勖心道:“朱温威逼天子,觊觎帝位,陷害良善,可谓是自取灭亡。我家三代尽忠王室,如今虽因势穷力屈无法报效,但也无愧于心。”
李嗣源见诸将只是相互交谈并没有人敢第一个提出自己的意见,于是拱手对着李克用说道:“父王不可,太原乃我河东根基之所在,梁军所过烧杀抢掠,皆是无德之辈,如占太原,则河东根基必毁。且民心一失,晋军声望大损,恐难副今日之盛!”
李存勖正在思考之际大哥李嗣源已经提出自己的看法,赶忙也跟着说道:“父王,现在天气已冷,且冬雪已致,梁军军心必然不稳,加之补给较少,所以梁军近日增兵恐急于一战,胜则进驻太原,不胜则班师回汴州。以我之见,如我能坚守十日则梁军可退。”
李克用见状说道:“如今敌我兵力悬殊,梁军如明日攻城,我晋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依诸位之见如何坚守?”
李存勖回答道:“据儿臣多日观察,梁军兵力虽多,但却貌合心离,朱温想借王镕之手攻打太原,王镕却狡猾如狐,狐假虎威却不放一箭一矢。如今西面和南面是朱温的部下氏叔琮,东面是王镕的部下李弘规,北面却没有部署兵力任我军随意出入,梁军本就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晋军一旦北撤,此后则无险可守,梁军势必如破竹之势轻取我河东。氏叔琮刚刚在南面与李茂贞打了一架,士兵连日奔走征战早已身心俱疲,且粮草尚未运到,根本无法发起进攻。王镕本就是被朱温所迫才出兵相助,顶多就是摇旗呐喊,他不敢对晋军发起攻击。”
李嗣源暗自佩服,心道:三弟年年轻轻却对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克宁的脸色却一变再变,暗暗嘀咕道:这李存勖对形势的掌控如此精准,不知让他来制衡李嗣源和李嗣昭是否妥当?
李克用面色缓和,听过李存勖分析后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可有具体应对之策?”
李存勖沉默了片刻说道:“儿臣确有一策,
第九章 双刀出鞘时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