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卿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第二天,等她起身,那个男子已经离开了客栈。
掌柜已经准备好了给柏卿月打包带着的干粮,“昨天那些不新鲜,我们留着会派别的用处,不会浪费的!姑娘,这些干粮你拿着!”
“好,多少钱?”“不要钱!”“你们开门做生意,哪儿能卖东西不要钱呢?”“咳,姑娘,你昨天给的赏钱那么多,买几顿干粮都够了呀!再收你的钱,这我们的店,岂不是就成了黑店了!”
柏卿月亮出了一行贝齿笑了起来,“还真是童叟无欺!你们这里民风如此淳朴,国家竟然也会有动荡的时候……咳……”
“姑娘,这儿的人,哪儿都没有真坏人!不管是哪个国,大家都各有各的规矩!若是谁,真要做了缺德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口碑做坏了,岂不是把自己给框死了!”
柏卿月接着干粮,这手里沉甸甸的,心情也是极佳。
“若是我家乡的人,也能如你们这般就好了……咳,不过,千百年前,不也是与这里一样吗?”
掌柜的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散。
“马儿啊马儿,你又胆小又是吃货,看你一身枣红色的毛色还不错,干脆我就叫你枣子吧!”
按照刚刚到手的地图上所画的指示,她如果要回到昨天打算去的那个城门口,必须要通过集市之后,再过一道城门才行。虽然是绕了圈子的路,可是掌柜的再三提醒,不要走没有人烟的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想来,也确实是走官道更安全。于是,她骑着马,也不能快速前进,只好踱着马步子,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受到昨天那男子的启发,今天,她也戴着斗笠,换上了男装,身穿斗篷,把背后的箱子遮了起来。
距离城门口不远处,她下了马,例行检查。
“你,把斗笠和斗篷摘了!”柏卿月毕竟不担心自己有什么问题,摘了斗笠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那城门护卫觉着,如此相貌的人物,倒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她把随身的包袱打开,里面只是衣物和食物。柏卿月问道:“还要摘了斗篷?”
“算了,不用了!下一个!”
见这人倒也不错,柏卿月回了个笑脸,戴上了斗笠。这一笑,把那护卫看愣了片刻——他马上回了回神,想自己怎么会对个男子的笑容如此在意!
过了检查,柏卿月没有上马。她牵着缰绳,一路漫步看着周遭的景色,突然觉得,这道城门背后的环境明显和刚才的地方不同。
明明只隔了这么一道门,为什么就像是两个世界?
那一边,繁华无限,热闹非凡。而这一边,萧条冷清,人走在路上,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说,甚至还有些人看起来慌不择路。
临走到这一段路的尽头时,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的另一个城门了。
看是看得见,可是走,就得走很长一段路。
她试图加快脚步,却又听见了一阵阵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哭天喊地的冤声。
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似是围着什么。走近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监斩台!
“冤枉啊!我们没有谋反!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斩首台上一妇人高声叫喊着。
“你们是没有谋反,可那谋反之人中有你们的亲眷!作为连带责任,你们也一样是死刑犯!这一点,在公堂之上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柏卿月听着这一切,觉得不可思议。如此暴敛的做法,当然不该是一个正常国家应该有的!眼看着眼前的妇人与孩子就要被斩首,她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
那监斩的官员如狼如虎般的用那双凶猛的眸子扫视了周围的人群:“如此一来,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意图谋反并且参与叛军的后果到底是什么!看你们谁还敢去投靠叛军!”
说罢,那斩字牌被丢下地,眼看着那手提着大刀的壮汉就走上前去,双手把稳了刀柄,运了口气,刀口高高地抬过了他自己的头顶。
那刺眼的阳光被刀锋掠过,众人看着那刀口时,不免被光线所刺着了眼睛。一时迷离之间,只听那刀锋挥下的风声与大汉的喝声,可是——却听不见刀下应该有的人头滚落之声—
第十二章 监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