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便引丘如意到偏殿去。
丘如意默一默,开口道:“不必劳烦太医大人了。太皇太后,臣妾的确已怀了五个多愿月的身孕了。”
“这才是你夫妻急着逃离京城的原因吧。”太皇太后语气冰冷,先帝待你卢国公府是何等的恩重,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先帝的?你以为为你们能只手遮天瞒过哀家?”
丘如意叩头:“正是因为感恩于先帝,肝脑涂地,也不愿因此事害先帝被后人指摘。臣妾是先帝崩前受的孕,虽然会生在国孝期内,但想来,以先帝之仁,更愿意大楚多一个子民,而不是取走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臣妾一家也是几经思虑,才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也必是先帝愿意看到的。至于多方隐瞒,也是怕因此事勾起太皇太后的痛子之情,这也定是先帝不愿看到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为了报先帝之恩,你们家倒真是用心良苦了,就连哀家都得感谢你们的贴心体察!”太皇太后骤然大笑,话语如裹了冰碴的利箭刺向丘如意的心口:“说什么肝脑涂地,却连个胎儿都舍不出来,能陪着先帝,那是他的造化!先帝虽仁,却不是你们因此失去臣子本份的借口。舍了去吧,有先帝庇护,他来世定是个有福分的。”
“不!”丘如意急忙护住肚子,也顾不得礼仪,抬头直视着太皇太后。
才不过一年时间,太皇太后已老得厉害。华衣盛服金珠玉钏也掩盖不了她的老态:两鬓已生出华发,额头也添了几道皱纹,脸颊不复从前的富态,已然凹陷下去,颧骨高耸,看着比从前生生老了十岁,只是眼神却比从前更为凌厉。
丘如意低下头,开口说道:“同为母亲,太皇太后之痛,臣妾感同身受。臣妾斗胆劝太皇太后一句:先帝乃是天神下降,如今虽回归正位,但先帝纯孝,必不舍他与您的母子情分,在天上也仍会时时关注着您。想比送这些幼小魂灵去服侍他,他更愿看到的是,您早日走出悲痛,打理好他的江山,照顾好他的子民。臣妾恳请娘娘顺应先帝仁慈心肠,饶过臣妾腹中胎儿。”
提及儿子,太皇太后心中软了下来,眼泪又差点儿流下,她强压了泪花,对丘如意循循善诱道:“他是个仁慈的,待人向来为善,群臣百姓谁不赞他!既然如此,你们更该主动舍下这来得不是时候的胎儿以报先帝之仁。你扪心自问,这个胎儿直是先帝崩前才有的吗?我也是做母亲的,知道你舍不得,可他来得不是时候。你强保下他来,你们国公府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恩深意重的先帝?”
丘如意的心漏跳了一拍。
刚开始,卢国公夫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是否留下这个孩子而犹豫。
只是因为她夫妻二人的坚持和外祖一家以人为重的观点,才使得一家人同心协力起来。
但这一点,却万万不能的太皇太后面前承认的。
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若一味怀着忠君的思想,这个孩子是不该留,可是,她本无错,这个孩子更是无辜,她只能依着母亲的本性行~事。
太皇太后行为已然偏激,只要被她捉到一点错处,定会不依不饶的。
丘如意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否认,这时,就有宫人进来禀报:齐郡王会同几位皇室宗亲请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扫向丘如意,脸上绽出冷笑:“我不过叫你进来说句话,看他们紧张的,你到底是安氏媳妇,腹中又是安氏子孙,我还能硬灌你药不成?有道是人走茶凉,先帝才去了几日,这些老家伙们敢逼宫,欺负起我个孤老婆子来。我若真是吕霍之流,怕他们现在就已经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管他天大的事,哀家不见,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到哪一步。”太皇太皇命宫人回去,又对太医道:“给丘氏把脉。”
丘如意知救兵来了,心里着实轻松了一些,却也不敢多言,生恐多说多错,反更惹起太皇太后的怒火,便起身坐于一旁,然后伸腕出来配合太医把脉。
太医搭脉后,起身奏道:“世子夫人胎儿四月有余不足五月。”
太皇太后眼里便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盯着丘如意的腹部。
她的儿子冰冷地躺在棺椁里半个月,她夫妻二人竟然还有心思欢~爱,便是消息传不到,也是罪该万死。
丘如意虽未抬头,却能感觉到太皇太后
第二四五章恶毒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