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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擅射,见萧影逃了出去,尽皆弯弓搭箭,嗤嗤朝萧影劲射而来。
萧影凌空又一招“幻影飞龙”,一股强劲气流登时遍布周身,那乱射而来的羽箭便似遇上吸铁石般,尽数聚拢一堆,随气流旋转飞舞。片刻之间,尽都托托掉下地来。
契丹兵众见萧影身在空,周身气流鼓荡飞旋,亦真亦幻,一时之间,尽都看得呆了,弓拉满月,却忘记了射出。待得惊觉,后至的数十支羽箭哧哧破空,迎头飞回,却是被萧影化尽箭上力道,随手掷了回来。
只听惨叫声连绵不断,片刻间有十数人箭倒地。余人待得惊慌稍定,猛醒发一声喊,纷纷追上时,萧影早自去得远了。
萧影认准了方向,径朝朱瑶追去,一路上都在想:“我为什么要追?追上去杀她么?唉,我纵使不杀她,也该当与她划清界限,再也不与她见面才是。”
但随即一想,心里有许多话尚未问明,总得追上去问个明白。再一想,确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想来想去,便连自己也觉着是自欺欺人,真正心里舍不下的,其实是朱瑶其人。
萧影心里一塌糊涂,不管该不该追,总之还是稀里糊涂地追了上去。
追着追着,眼前现出两间破庙,前面两个人影一晃,闪身进了庙门,萧影跟着冲了过去。
还没进庙门,便听李妈妈的声音道:“公主,你平日里机灵百变,今儿这般糊涂,死活不肯逃走,定要等那小子一掌劈了你才甘心,旁人不道你是傻了呢!”
朱瑶泣声道:“我怕他一时激愤,不顾死活,会做出傻事来。”
李妈妈道:“他武功何等高强,便算千军万马之,尽可来去自若,何劳你为他操心。眼下还是逃命要紧,咱们这便上路吧。”
朱瑶幽幽叹气道:“天意弄人,他对我朱家的仇怨,终究是无以化解,他要杀我替爹妈报仇,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便让他杀好了!”
见萧影缓缓走进庙门,心激流奔涌,泪水涌眶而出,把心一横,哽咽道:“你要报仇,这便下手吧!”说完闭目待死。
萧影心下黯然,半晌不语,看着庙外一弯残月冷冷照在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上,说不出的死寂与凄凉。
朱瑶秀袄加身,仍自冻得牙关打颤,睁眼望着外面冷冷如刀的雪光,怔怔出神,见萧影始终不发只言片语,半晌她又道:“我是父皇的女儿,他作恶太多,你打心眼里便瞧我不起,不肯信我。你与旁人没两样,一知道我是父皇的女儿,便在心认定我是个恶毒女人。现下你若狠不下杀手,那便快走,自今而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说完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绣香囊,正是萧影送她那个上面绣着黄绿鸳鸯的香囊,一咬樱唇,将香囊奋力掷在萧影身上,没好气道:“还你香囊,自此鱼沈雁杳,天涯陌路,你我彼此死活,再也不必相问!”说着珍珠般的泪水涔涔而落。
萧影呆立当场,思绪如潮:“别说她爹与我有杀亲大仇,最恨不过的是,她生性恶毒,荼毒武林正道各大门派在前,投毒暗害我在后。如今她话已说明,这……这样的女人,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想到两人从今而后,已成天涯孤鸿,声息不再相闻,便也忍不住躬身拾起白雪的花色香囊,揣入怀,一声不响,踏雪便行。
蓦地里风声微动,眼前蓝影飘忽,一个美颜少女手舞长剑,翩跹映雪落地。
萧影见这人身形纤纤毓秀,容色清丽出尘,却是师妹李宛儿。
看着她乖巧可人的样儿,憋怒的一颗心不由一畅,登时喜上眉梢,正要上前与之厮见,她却对自己浑不理睬,手长剑起处,将剑尖指向朱瑶,娇唇一动,怒气上来,这才转眸向萧影道:“你这人当真没心没肺,大仇当前,竟然如此糊糊。你萧家的血海深仇不报,师父的杀夫丧女之恨,竟也抛诸脑后么?你果真是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淫邪不羁之徒!”
萧影见她现身,心头的喜气毕竟盖不过心乱如麻,此刻被她无端指责,心知宛儿对自己的误会淤积颇深,无以从头一一解释,原本在心升起的一股暖流,瞬即逝去,双目瞧着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宛儿,原来是你。”
李宛儿见他面目冷若冰霜,可见浑没将自己的突然现身当做一回事
第二百零九回冷月如刀心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