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后,云南,将军府。www、qΒ5。c0m/
“天儿,原来你人在這呀!”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袍,长得俊武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后花园中。
园中有两位女子,一位秀丽文静的少女正蹲在栅栏上几株盛开的菟丝花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位着云南白族服装的女子则撑着把伞,越步越随地跟着看花的女子身后,她俩听到声音便抬起头,同时对来人露出温暖的微笑。
“燕大哥!”
“将军好!”
燕宇开心地跃到天儿的身边,低下头,“這么专心看什么呢?”
天儿指指花蕊,燕宇凑近一看,原来蕊中有几只蚂蚁正齐力搬着个什么东西,他笑出声来,“哦,這么有趣啊,难怪天儿眼眨都不眨。”
天儿认真地点点头,又转身过去。
天儿完全恢复只不过才半年,看着她摘花扑蝶,一脸纯真地在园中嬉戏着,燕宇就有一种如获珍宝的喜悦。天儿讲话很少,有时还会恐惧,生人在场,她便会紧紧抓住他的手,躲在他身后,身子一个劲的颤抖,直到别人离开,她轻轻松口气,冲着他绽开一丝孩子般的笑意。
够了,燕宇一点也不苛求。从天儿到了云南,有了意识,骨架愈合,五脏归位,再慢慢下地康复,扶着拐杖,到可以完全正常地行走,他等了一年六个月,天天看着、守着,为天儿的每一个进步欢喜流泪。遗憾的是天儿的神智仍然停留在儿时,对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每一个小生命都特别怜爱,对大地间的花花草草也很痴迷,云南四季如春,鲜花绿草处处可见,天儿最爱的就是挽个花篮到园中忙碌着,一忙就是一日,饭都不记得吃,害他有时想见她都要寻过来。
她偏头看着小蚂蚁们终于合力把食物举出了花蕊,不禁轻抚胸口,嘴角微微左倾。阳光下,她长发飞扬,一身雪衣,腰带飘荡,燕宇悄悄地俯身下来,轻轻吻了下她的脸腮。腮边有些湿润,她双手交于身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孩童般的笑意。
燕宇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讲有一点不足,那就是天儿根本不懂一点儿女情长。他抱她亲她,她都是孩子似的笑笑,转过头就又忙自已的去,害他一点点柔情立刻就消失在空中。
他总不能对个孩子谈情説爱吧,现在的天儿越来越美,黑眸如春潭,一点色泽都能让他沉醉,可惜她专注的目光却不是他。
“天儿,今日城中绸布庄送来几件新衣,我们回去看看可好?”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拉起。
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下花儿,点点头。
“金花,你把小姐的篮子装满花,放进小姐的房内。”金花是将军府专门照顾天儿的侍女。花篮是天儿的宝贝,有一刻不看到,她就会六神无主。
他陪着她一路走回寝楼。中途有士兵经过,看着天儿,都关心地停下问候一句,是认识的人,天儿回个淡淡的笑意,但仍要抓紧他的手。燕宇喜欢天儿对他的依赖,爱怜地包紧小手,走进楼内。
衣柜着果然挂着几件新衣。
天儿好奇地摊开新衣,款式跟她身上穿的差不多,都是春白色,腰带长长的,飘逸如风。云南恒温,四季只一季,衣衫不必备下很多,而燕宇一心地宠她,时不时就让绸布庄送几件过来。
“喜欢吗?”他从背后轻拥着她,柔声问。
天儿点头,把衣柜全部拉开,指着一柜的衣衫,“燕大哥,天儿有很多,以后不要买了。”
“天儿大了,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天儿,燕大哥是你什么人?”每天第一问,就怕她一玩就忘光。
“夫君!”天儿认真地回答,脸上只有盼着大人夸奖的期待。
唉,“那天儿是燕大哥的谁呢?”每天第二问。
“娘子!”回答正确,她完成任务,挣开他的手臂开始做她的布偶。
燕宇心中的无力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述,他该怎么办呢,教会天儿看懂他的心,明白他的情呢,谁来帮帮他呀?
晚饭后,燕宇一向到书房中看会兵书,其实他很怕看书,但他一想起天儿手上那个笔茧,他怕有一日天儿神智清醒过来,两口子月下谈心,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天儿心中会瞧不上他。天儿以前必是聪慧的,燕宇没有理由,就如此肯定。
三十六,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