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在宫中的日子从来不能用“春风得意”這个词来形容,但也谈不上“无人问津”。\\www.yibigЕ.com//刚入宫时,她和张妃平分秋色,皇上宿夜的次数、赏赐的礼物、参加国礼的机会,萧钧做得绝对公平,她们想争个宠都找不到借口。這算好还是坏呢?燕妃一直弄不清楚,她只觉着這样看不清皇上的真心,人心总是偏的,太正了就显得很假。她明白皇上如此公待她们,是因为她们的家族背景,皇家总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她又能怨什么呢?
皇后入宫了,她瞅着皇上待皇后还不如她和张妃,他从不在中宫夜宿,可她从一个女人的直觉中看到皇上看皇后时的眼神和看她们是不同的,波浪不大,但却浅浅地荡漾。這説明什么呢?她不明白,因为皇上举止行为上待皇后真的很平淡。
赵妃来了,皇上新鲜了几日,后来象赌气似的,再也没有在任何宫中宿过夜。
在宫中过日,要慎行慎言,燕妃所有的感受只在夜中熄了灯时独自回味,从不敢与人谈起。年岁渐长,花容慢慢衰退,想得皇上全心的关注已是不可能了,膝下又没个子女,這长长的岁月该如何过呢?
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窠。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
“呵,”燕妃苦笑一下,也许真的如诗人笔下的宫中内人般扑蛾消日了。
“娘娘!”小宫女抬脚走进正厅,冲着正忧思的燕妃説道:“皇后宫中的梅珍姑娘来了!”
燕妃一喜,忙説道:“快让她进来!”一定是塞北有消息回来了,宇弟,她的宇弟可好?
娘亲长公主自幼在宫中倍受宠爱,性格骄蛮任性,并不知如何疼爱孩子。她长姐如母,虽比弟弟只大了四岁,却懂得体贴怜爱燕宇。燕宇自小便和她要好,事事总把她放在第一位,在父亲自作主张把她嫁入宫中时,他不惜冒人子不孝之名,与爹爹争辨,最后气得离家远赴边疆。這一别又是多年啦,她的宇弟该是俊武挺拔的男子汉了吧!想到弟弟,燕妃心中涌上浓浓的牵挂。
“梅珍问娘娘安!”梅珍掀开裙摆,盈盈冲燕妃道了个万福,俏脸上尽是一团开心。
“罢了,罢了,快説,塞北有消息回来了吗?”燕妃急切地拉过梅珍,這小丫头真是伶俐呀!
“嗯,皇后娘娘今日听向王爷説,皇上已凯旋班师,再过几日就到京城了。”
“是吗?”燕妃激动得心绷绷直跳,“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啦,梅珍今日就是特意来回的,燕宇将军這次随皇上一同回京,不再驻守凉州,另任他职。”
燕妃一听,眼中立刻就润湿了,喜悦的泪止不住的顺着脸腮落在衣襟上。”宇弟真的要回来了吗?梅珍你再説一次,天啦,本宫不敢相信。”
梅珍笑了,“自然是真的,娘娘!”
燕妃欣喜的不知所措,只紧紧抓住梅珍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宇弟如留在京中,想见面也就容易了,宇弟大了,该成家生子了。
梅珍心中轻叹,燕妃也好可怜啊,一个消息都欢喜成這样。
“对了,你娘娘這几日还闭门看书吗?”燕妃擦干泪,关心地问。
“哦,娘娘她还在看书!”梅珍呐呐地説着,脸红红地低下了头。
“回去后,让她不要再呆在屋内了,到御花园晒晒太阳,天气暖了,在园中走走,对身子有好处。”燕妃细心地叮嘱道。
梅珍连眼都红了,越发不敢再看燕妃。皇后娘娘只怕太阳晒太多,现也不知黑了多少呢?這些日为了瞒住皇后随征的事,她整日讲着谎话,説得自已都当是真的了。
“那我回去啦,燕妃娘娘!”
“嗯,去吧!”燕妃笑着点点头。
梅珍行了了礼,转身走出燕妃的宫门,匆匆往中宫赶,這皇后不在宫中,她当着中宫半个家呢,事事要问,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到中宫门口,看见一个人在外面正对着她来的路张望着呢!好象从皇后离开的那一天起,有个人就自发地成了這里的常客,他也没什么要事,只是跟在她脚前脚后问些幼稚到可怕的问题,被她训斥几句,也不当真,嬉笑着挠挠头,就回去了,隔个几天照常来报到。
“安庆王,今日来得有些早啊!”
二十三,咫尺愁风雨,匡卢不可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