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无名小巷口,一群孩童或手执糖人、或是波浪鼓儿,嘴里唱着童谣:“小九郎,没爹娘,一把木剑傍身旁,自吹自擂是精钢,实际人模儿狗样。”
“你们再说一遍试试!”朱小九怒目视着众人,右手死死拽紧木剑,硬是指甲都已发白。这群孩童见了它的怒样,并不嘴软,些个性子大咧的还笑了起来。其中一男孩儿,穿着比起众人显得豪贵许多,大步走到朱小九身前,将其一把推到在地,开口“嗤”了一声:“朱小九,我们说的不是真话么,你倒是说说你爹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朱小九是一个孤儿,自小靠这巷中一位老乞丐带大。所以众人嘲笑他无父无母他要么忍着,实在忍无可忍了便还嘴几句:“我爹名叫朱德清,家在巷北口!”朱小九愣是眼里擒着泪儿,也是不能发作,怕是被这些个欺负他的孩子再嘲弄一番。“切。”那男孩儿接着奚落道:“你是那要饭的捡来的。你那家算家吗?又脏又陋,还没我家大黄的狗窝儿好呢!那臭要饭的自己都养不活还捡了你个野种,迟早两个人一道饿死。”朱小九听过那男孩儿的嘲讽话,再也忍受不下去,拿着木剑冲向众孩儿胡乱挥砍:“要你们多嘴!”眼泪再也没止住,边哭边打。“小九郎又撒疯啦!哈哈哈……”众孩儿嘴上占了便宜,但被这木剑打中也是疼得甚,便是一哄而散。有的边走边唱将才那童谣:“小九郎,没爹娘……”朱小九见他人散去,再也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一阵。
日落,朱小九回到草棚搭建的家中,见朱德清已经睡下,便想悄悄关上门。但由于门过于老旧,“枝丫”一声,朱德清被惊醒:“小九回来了啊?”“恩,孩儿刚回来。”朱德清听出朱小九的语气中夹着酸涩苦楚:“你又被那些泼皮崽子欺负了?”朱小九不语,愣愣站着。朱德清知道这孩子的苦处,正起身想上前劝慰,忽而被朱小九一把抱住,头埋在朱德清的怀里哭了起来:“唔唔……他们老是说我没爹娘……呜呜……骂我是野种……唔唔……”朱德清抚着小九的脑袋,叹了口气:“孩子莫哭,世上有坏人欺负你,也会有好人帮助你。我们要记着好的,别去记那些坏的,这样活着会开心很多。”老乞丐这一生也受了些许世态炎凉之苦,对于朱小九的苦自然是感同身受。他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唯一让他感到满意的就是捡来这孩子。孩子被人欺负,老头自然不会开心,但自己也窝囊的紧,只好如是安慰。当生活多苦难时,苦中作乐至少心里会舒坦些。
翌日,两人接头行乞。忽而一道士着快马呼啸而来,正面冲向朱小九。朱小九被这一幕惊掉了魂,直直立着忘了自救。朱德清见状心急,一把推开朱小九,不料自己却被马蹄硬生生踩过。道士回过头一皱眉,心中大感不妙,但见自己身后来人紧逼,只好继续一路奔逃,顾不上被自己马蹄所伤的老乞丐。朱小九终于还醒过来,但见朱德清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慌得大哭大喊:“爹爹,你醒醒啊!爹爹!”
后来者是一对男女。男的剑眉如锋、英姿绝伦,女的俏丽动人,柳叶眉、杏儿眼,衣袂飘飘,不似凡间女子。“师兄,有人受伤,我去救治。你继续追那牛鼻子。”那女子站着是仙女,一开口却如鸭叫,嗓音沙哑,难听得很。“好,你且救人,我必夺回赤火回魂丹。”男子说完一跃,向前飞掠而去。众人看在眼里皆是惊叹,这一跃,竟是越过了一条长街。
“小孩,你且让我看看你爹。”朱小九不让,“凭什么?若不是你们和那道士,我干爹又怎么会出事?”女子闻道,叹一口气,“救人要紧,你也不希望你爹离世吧。”朱小九依旧执拗。“无法了。”女子一指点向朱小九额头。朱小九只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待转醒,朱小九发现自己伏在桌上。抬起头,但见朱德清坐在床头,望向自己。“爹!”朱小九见朱德清无事,心头高兴,顾不得其他,起身跑去朱德清身边。
“小孩脾气倔了些,倒是孝顺的紧。”那鸭叫般的嗓音又响起。朱小九回头看去,女子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木剑。
“多谢女菩萨相救。”朱德清伤痛无法起身,在床上微微作揖。“无妨。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否告知?”“女菩萨问吧。”“你这木剑可有来历?”朱德清委实道来:“八年前,我在扬州郊外乞讨,路过一条河。恰巧在河边捡来小九这孩子。当时他还在襁褓中
第一章 九淬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