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风匆匆赶至拓跋孤的屋子时,却被邵宣也撞个正着。
苏姑娘。他叫住她,略有些迟疑地打量她的神色。
你一大早便不见人影——发生什么事了?他似乎看出些不寻常。
苏扶风暗道可不能叫他知晓,当下脸上一笑,道,夫君倒真见外,不管我叫瑜儿了?若是叫人听见了,怕不传了出去!
少跟我来这一套。邵宣也不耐道。你家主人原说今天要走,却又说不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人——我也不知道。苏扶风只得搪塞。他的决定,我自不好多问。
邵宣也瞅见她手里的书册。拿着什么?他问。
这个嘛……苏扶风下意识地一让。主人嘱我找的,等见过了他,我自然会回房去了。
邵宣也再要说什么,却见不远处有数名巡庄之众走过,不觉一顿,隔了一会儿方道,我知晓你人虽然来了明月山庄,但这颗心决然是青龙教的;但你也别忘了,婚姻既结,和盟也便同时成立;贵教主若这么遮遮掩掩、没有诚意,倒叫在下不无心寒。
他这几句话,明着是说给“苏折羽”听,但拓跋孤的屋门仅仅几步之遥,他相信他一定听得见。
果然只听拓跋孤在屋内缓缓地道,无妨,折羽,便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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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厚密的床帏后真正的苏折羽仍然在昏睡。邵宣也显然没有注意,因为一见到拓跋孤,他就吃了一惊。
拓跋教主……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他忍不住道。
他看上去,的确像是病了,虽然邵宣也是想象不出他也会生病。拓跋孤向苏扶风看了一眼,道,告诉邵大侠无妨——既然连姻亲都结了,和盟都缔了,染了一些小恙这种事,总没有非要隐瞒不说的道理。
那就是说,你后来说不走了,就是因为……你身体不舒服?这种事应该早说,庄里自有大夫,我再着人配点药来就是。邵宣也说着,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拓跋孤却笑。邵大侠觉得本座会为小小风寒所困么?
邵宣也迟疑道,意思是此症不轻?那么究竟……
一旁的苏扶风眼珠动了动,适时接道,是身上发了极厉害的疹子,我方才便是去替主人找关于他此次并的记载了,明月山庄的藏书楼里,倒是有些说法。
怎么样呢?邵宣也脸上深有忧色。
拓跋孤只笑道,先前不甚舒服,故此要多耽留一日,可此刻已经无妨——折羽闹得动静大了,其实——我已准备明天启程了。
苏扶风吃惊未语,邵宣也已道,其实不忙——若是极厉害的疹子,想必见不得风,还是养好了再离开,明月山庄决不会就此逐客。
多谢好意。拓跋孤笑笑。那便看看今日究竟——会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拓跋孤说的是寻找下毒之人的进展,可邵宣也自然认为他说的不过是并,当下点一点头。好吧,教主暂且放心休息,此事不宜声张,我与苏姑娘——再合计一下,看有无别的办法。
劳烦。拓跋孤略略点头。苏扶风被他指了名,也只好丢下一个眼色,便跟着邵宣也出去了。
她和邵宣也,都没有注意到拓跋孤的衣领上方,咽喉与颌下,都已蔓出了细碎的红点——这些红点便似缓缓升上来的星星,也许只消一瞬间,便可以升满天空。
拓跋孤翻了翻苏扶风带回来的书册。因为要与一定的药材混合才行,这样的毒制法极为严格,归起来讲,一说是从西域传入,在中原以外之地,有知晓其制法的人;一说是中原绝少数大的医药世家,有此毒作为研究之用;除此之外,或者有流入江湖,却也极少、极罕见的了。…
苏折羽脸上与身上的发作并未消退,不过长久的睡眠与温暖的无风令她平静地躺着,并没有更多的不适。拓跋孤的手抚过她的眉。也许能这样发作出来,反倒好些。这样的疾病虽然危险,却不见得不能自己痊愈,症状虽骇人,但他很相信,等到余毒从浑身的红疙瘩里散尽,她便会恢复以往的模样。
可是,他呢?勉强压住的毒性聚集在一起,却令这发作来得更加猛烈。虽然他从不认为有什么能令自己招架不住,但掀开衣袖的那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仍然太过触目惊心了。蔓延,连接,直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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