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上来讲,周道登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在教书育人方面比较擅长。学问高并不一定就能教出好学生,很多人肚子里装着很多东西,却不善于传授给别人。教育是门学问,同时也是天赋。
吏部,六部之首,掌管着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和调动,让这么一个官场混子外加滑头来掌管,会不会乱套呢?
在这个问题上从皇帝到六部九卿外加内阁大学士们终于形成了统一思想,都觉得不用担心。体系是有容错性的,系统越庞大越持久,容错性就越强。
万历皇帝常年不上朝的时候,连官员的任免都停滞了,内阁大学士只剩下朱赓一个人,六部里面更是缺员严重,很多部门都快成空架子了,可是朝廷照样在运转着。
大臣们能容忍周道登成为吏部尚书,完全是无奈的选择。至少这家伙不是保皇派,哪怕什么都不干也比让保皇派官员再占据一个高位划算。
皇帝能容忍周道登成为吏部尚书也是妥协的结果,至少这家伙没啥能力,也不结党,最好什么都别干,就在吏部当个橡皮图章,总比被别有用心之人占据了要省心。
这就叫政治,一群人的政治并不是在追求效率,而是平衡。年轻人抱着雄心壮志一头钻进来,往往会有束手束脚的体会,总觉得浑身才华无法施展,从而现状产生了厌烦感。
其实做为群体生物,牺牲个体服从整体才是生存之道。在不破坏整体平衡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施展才华才是对个体和整体都有利的。过份强调个体或者整体,甚至追求极致,都不是啥好现象。
不过洪涛也不想让吏部陷入瘫痪或者混乱,尚书的位子可以让出去,但在各司郎中、主事位置上推荐几个青年才俊任职理所应当。
于是吏部文选司员外郎杨涟进文选司郎中、考功司员外郎顾大章进考功司郎中、中书舍人杨嗣昌入文选司任员外郎,还有几个新科进士任各司主事。
杨涟和顾大章都曾是东林党的后起之秀,虽然不曾参与过谋反案,并与东林党渐行渐远,但要说他们转投了保皇派也找不到迹象;杨嗣昌则是杨鹤的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通过的还算顺利。
本以为还有个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可以据理力争,六部九卿们暗自用眼神互相示意,要抱着团坚决不能再让保皇派得手。
结果铆足了劲却被皇帝一声散会全给破了,有几位内力憋得太足差点一口气噎死。明摆着又让皇帝给耍了,故意把内阁大学士的推荐环节放在最后,就是让大家心里都保留一份念想儿,在前面的人选方面不会死咬着不放。
谁能想到皇帝压根儿就不打算增加内阁大学士的数量了,或者说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打算今后找机会再提出来。真是次次都上当,还当当不一样。
但事已至此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一众高官们只能边往外走边深呼吸,让高昂的血压逐渐降低。然后暗暗下决心,下次一定长记性,坚决不能再让皇帝占便宜了。
“记录!”
表面上看皇帝是又赢了一局,但洪涛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这种交锋不是一次,也不是十次,而是永远。只要不能完全把控朝政,每次京察、外察和有重要职位出现空缺都会再上演一次。
自己可以靠坑蒙拐骗、利益交换获得几次成功,同时也等于教会了朝臣们很多后世里的歪招,并暴露了底牌。他们也会学习进步,次数越多自己的胜面就越小。所以不能一直指望小伎俩奏效,还得加强自身实力。
“”身后的王承恩马上掏出小本子和炭笔,一边迈着小碎步跟着皇帝的步伐,一边支棱起耳朵使劲儿听,生怕丢掉一个字。
“马上派人通知袁可立,让他去找王象乾,想办法把福建沈有容弄到海军里去。具体给什么职位看着办,先熟悉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能用,再让其负责组建缉私卫,专事在沿海缉捕走私、剿灭海盗、保护港口和航线。
吸纳疍民入海军的事情也要抓紧办,如果来不及挨家挨户劝说就出兵抓捕,但最好少伤人命,疍民是很记仇的。在今后的使用当中也要特别留意,尽量把他们分散到不同舰船上服役,既不许歧视也不能任其抱团。
朕听说海军当中已经有了漕运派、船厂派、
366 好大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