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府,木心被安排在丫鬟的住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宫来的缘故,只被安排着些给花木浇水剪枝的活儿。闲时的看着这朔宁王府里园林自然野致,园林中有土山、钓台、曲沼、飞梁、重阁等,叠石造的假山重严复岭,深溪洞壑,高山巨树,悬蒿垂罗,崎岖石路,涧道盘纡,景色自然。府里北隅种着橘树,奇宫墙内则种石榴,池塘旁悉劣植垂柳与槐树。
木心观察暗叹,这景致布列难得的脱俗,可见主人格局雅致。偏偏每每观置粗糙,疏于打理,苔藓败叶浮土横生,坏了精致格局,若不是下人故意偷懒疏于管教,那便是主人的另一秉性了。可惜书房是外人不许靠近的,木心蹲守几天连朔宁王的影子都没看见过,只觉得这主子行迹难以捉摸。
跟木心住一屋的丫头叫优璇,许是少了宫里勾心斗角的琢磨,心直口快的令人咋舌。她也不明白,皇宫里的青月如何愿意来三皇子的府上?!常年戍守边境的皇子,谁不知是个不得宠的弃儿?朔宁王许多年才回家一趟,呆不出两月又出门子,府里得亏有个淑夫人从前留下来的管事姑姑,剩下不是老弱就是细作。乌烟瘴气不说,三皇子还保有洛阳城里稳居首位的风流名声,回来几日便是几日的歌舞曲儿,好似回家就是发泄抗争战场是的严肃军纪!
“老天!你这簪子做工”优璇看着木心手里的金簪啧啧惊叹“像是宫里的。”
“胡说什么?!”木心蹙眉叹着打断她““宫里的东西是能随随便便让下人带出来的吗?也不怕被扔出去打死!”她满不在意道“冷翠铺子听说过吗?那里的师傅,就是”木心故作为难脸色“反正是宫里司造传下来的手艺!”
优璇下定决心,下次若有采买的时候,定要瞧瞧!正想着突然轻声欢呼“我前两日好似听姑姑说小药房的东西放了好几年没人碰,现在殿下回来了,该是要换掉的!!”
“府中有药材的采买吗?”木心惊异,“不是说每月二十,太医署的贱大夫就会登府。药材都是宫里送来的。”
“近两趟回来是这样。”优璇叹息“从前不得势,人人都糟践咱们,那夫人平日里有头疼脑热的没法了,最后去外头找胡老来瞧,就这老大夫,还是以前宫里的阮美人推介来的江湖大夫。宫里送来的都是治病的,那多的补身啦,做药膳啦,谁管咱们?!还不都是自己拿钱出去买!”
木心心下一跃,“阮美人?那个被撵进偏殿住了许多年的美人?”木心愣了愣“竟还是个热心肠。”
“可不是?听说许多年前可是盛宠一时的。”优璇轻叹着“那时她们母子难过,夫人闹着要带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去山里修行,还是阮美人替他们求了请,央着皇上赐了宫外的府邸,劳心劳力的照料。”
木心越发沉重起来,满腹心思的顺着粉墙翠竹的墙垣走出好远,在靠近府里最深处的莲花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直到阳光斜移被挡住一片光亮,木心才注意到湖边的一处别致小巧的三层小楼阁,走近能看见小楼的牌匾上书“卿婷楼”。楼门锁着满是尘土,看着是无人居住的幽栖地僻经过少。“卿婷楼是蜻蜓楼吗?”木心自言自语笑道,“许是赏这莲湖的小楼”转过小楼另一边能见一曲折回廊,陈旧朽木里尽数的虫洞苔藓,廊边杂草疯长。
倒是可惜了,木心心下暗叹。这么好的小楼就这样废弃着,木心翻过走廊,扑在地上细细的沾些土壤在手指上摩挲着“这红土砂质,确实也种不起什么名贵的花木。再往边去,苔痕肥厚,阶绿盘琼。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陈旧矮房,连偏殿下堆柴的也不过如此,这居然是小药房?木心迈进去,那熟悉的苦药气格外熟悉,面上的肌肉甚至因为愉悦便得放松且有光彩,她故作好奇拿鼻子凑近层层药屉,在其中一格停下,轻轻拉开。
“大胆!”掌事姑姑如从天降,惊的她身子一抖,手里的药材散了一地“你是什么居心?!”姑姑尖厉的嗓子喊的她太阳穴突突跳的失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宫里来,带着什么心思什么任务?”
“姑姑。”木心正待解释,对面结结实实把巴掌拍在她脑袋上砰砰作响,恍惚间觉得自己头似田地里晒熟的瓜,眼前金星直冒。捡着她喘息的空儿,木心急急挤进一句:“奴婢真的闻着坏味儿了。”她急急捧起地上的已经腐暗的白参,
人间草木心 第三章 筹谋求披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