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兄台,我和蒋兄一样,参加此次县试,只为了积累经验,成亦可喜,败也不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吗。”
王洛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不肯定,也不否定。
有说文人相亲,是很有道理的,自古文人就是那个德性,总想争一争第一,看我独占鳌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不是说说的。
尽管不知蒋文斌为何对自己不怀好意,王洛却也不会让他得逞,本来他就不在乎些许虚名,实在最重要。
看古往今来的枭雄、霸主,贤相、权臣,有多少是以诗词、文名震动天下的。
王洛的话明确表示了自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潘仁善闻弦歌而知雅意,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笑道:“王朋友真豁达,非吾辈能及,不过,此次若一举中个秀才,才是高境界。”
王洛不再多说,只点头表示赞同。
“是谁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此次必一举得中。”
一丝含有不屑之意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包厢里本气氛浓烈,众人兴高采烈的交谈,在那句话一说出,竟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潘仁善的笑容瞬间变得尴尬,王中的脸色难看,其余人等,亦微微皱眉,多有不爽。
只王洛神色不变,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不过,却也不好意思再和桌上的美味奋斗。
王中再如何克制,表现的再如何谦虚友善,傲气而不肯吃亏的性子不变,拍案而起,朗声喝道:“非礼勿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阁下何人,隔墙听声,非君子所为。”
“何为君子?秉正而谦逊。尔等狂妄而不自知之人,尽是胡吹大气,也敢自称君子。”
对方针锋相对,竟不以为恶。
三言两语,口舌之争越发激烈,王中也是一个嘴下不饶人的,激得对方打上门来。
对方人数不少,“呼啦啦”过来了七八人,都是二十多、三十来岁的青年才子,一身儒衫,人模狗样的。
“是哪个大言不惭,敢说一定可中秀才,云和县内,除了冯三水冯兄之外,绝无人该有如此把握。”
一青年学子叫嚣道。
“冯三水?可是县学学业无匹,次次月考可得第一的冯三水。”
潘仁善听说过冯三水的名字,看来还颇为服气。
“正是县学第一的冯三水,你们还不快快过来拜见。”
青年学子傲然说道,仿佛跟冯三水站在一起,让他脸上大有光彩。
明朝读书人算比较多,但是,若与总体人口比较,依然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读书人的圈子,亦颇为狭窄。
一县之内,若有颇具才名的读书人出现,必会有名声传出,为他人知晓,这在江南,尤其如此。
冯三水的名字,在一众没有功名的读书人耳中,勉强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除王洛比较茫然之外,其他人都听过。
同为读书人,你的学业比我好,我心里不服气,一旦碰上了,如果你这人谦虚,我也愿意捧捧你,如果你这人太目中无人,我管你有怎样的才名,理你才怪。
王中也听说过冯三水的名字,对于这个学业上的前辈,还是比较佩服的,但是,今日惹到了自己,王中可不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在王家村,王中傲气惯了,不是愿意吃亏的主,对那青年学子怒目相向:“冯兄的才学我们都佩服,不过,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挺会狐假虎威的。有本事,咱们打一个赌,看谁可以考中童生,乃至于秀才。”
王中参加过两次科举,虽然都没有什么成果,却至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今年卷土重来,充满了必胜的信心,秀才不敢说,一个童生还是有把握的。
王中这样强硬,抛出了这个赌,倒一时震住了青年学子,这只是一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小人,自身学业并不怎么样。
这时,冯三水开口了:“这位兄台,你很有信心吗,一对一打赌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来赌一局。”
“怎么赌?”
王中的脸色不太好看,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冯三水这个名字,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不错,怎么赌,只要你说的赌局合情合理,我们就接下了。”
第二十章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