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中原地大物博,远非海外岛国可比。乐笔趣 www.lebiqu.com老夫在扶桑之时,遇庙必烧香,逢寺定参拜,向来不敢在神佛面前缺了礼数。此时看到如此一座大寺,心中又惊又喜,暗想自己错过了时辰,无法进入苏州城投宿,误打误撞竟然到了这座寺院门前,想来佛祖怜我一片向佛之心,暗中指点于我,将我引到此处,让我到寺中借宿。”
青袍老者和矮胖子、黄衫人在江湖之中闯荡多年,见识非浅,只是三人此时只想着用玉秤换银子,其他事情压根没有放在心中,若不是有求于灰衣老者,听他如此啰嗦,只怕早已鼓噪起来,哪有心思听他胡说八道?是以三人虽然耐着性子听灰衣老者说话,心中却在算计玉秤能换多少银子,听灰衣老者自称“老夫在扶桑之时”,三人只是以为灰衣老者曾经到过扶桑国,并未多想,竟然没有听出灰衣老者这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来历。
厉秋风对玉秤压根不放在心上,一直仔细听灰衣老者说话,此时听到灰衣老者如此一说,他心中一凛,暗想灰衣老者是一个谨慎之人,说话做事极为小心。他今日与青袍老者等三人乃是初次见面,绝对不会轻易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可是方才这几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来历,而且不似无心之语,难道灰衣老者早已有了应付之策,才会在三人面前毫无顾忌么?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悚然一惊,不由看了灰衣老者一眼,心中暗自戒备。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老夫站在山门之前,抬头向中间那座大门顶端望去,只见门楣上挂着一块大匾,匾上写着‘妙利宗风’四个斗大的金字。老夫心中暗想,中原古刹名寺甚多,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座寺院以妙利宗风为寺名。这座寺院规模如此庞大,又在江南名城姑苏城外,绝对不会是毫无名气的小寺院,怎么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大寺?”
慕容丹砚听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心中老大不屑,转头对厉秋风小声说道:“什么妙利宗风寺,压根就是胡扯。他说的那座寺院明明是寒山寺,只不过寺外山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了妙利宗风四个金字罢了。我小时候曾经跟随爹爹去过寒山寺,爹爹给我讲过寒山寺的来历。这个老家伙虽然会说汉话,不过毕竟是扶桑人,对中原古寺所知甚少,偏偏又喜欢卖弄,只能让人笑话他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厉秋风正自凝神听灰衣老者说话,不想节外生枝,是以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接话。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其时已是午夜时分,老夫虽然知道此时闯入寺院,必定会让寺中僧众不安,可是总不能在寺外站一夜罢?是以思来想去,老夫不敢多作耽搁,便即走上石价,在寺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片刻之后,寺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名僧人探出头来向寺外张望。看见老夫站在门前,僧人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询问老夫有何事情。老夫便将错过时辰无法进入苏州城之事说了一遍,请求在寺中借宿一晚。
“老夫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三两银子,恭恭敬敬地递到那名僧人面前,当作老夫在寺中随喜的香火钱。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每日粗茶淡饭勉强糊口的僧人乎?那名僧人深夜被老夫惊醒,原本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说起话来也是颇不耐烦,只是看见银子之后,僧人双眼放光,立时变了一副面孔,将银子接过去紧紧攥在手中,一张脸如同盛开的花儿一般,笑嘻嘻地将老夫请进了寺内,一直将老夫送入供香客留宿的后院厢房之中。
“这一晚睡得甚至是安稳。次日一早,那名僧人亲自给老夫送来了素斋。老夫这才知道他是寺院知客僧的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又送了他几钱散碎银子。僧人越发欢喜,便与老夫攀谈起来。不谈则已,一谈之下老夫大吃一惊,原来这座寺院并非叫作妙利宗风寺,而是赫赫有名的寒山寺。只是妙利宗风四字,乃是一位大官所题,寺中僧人不敢怠慢,便将这四个大字制成匾额,挂在山门之上,以示尊敬。至于写着寒山寺三个大字的匾额,并非挂在山门上,面是悬于寺院大门之上。只是昨晚僧人带老夫进寺之时,走过寺院大门之时,老夫没有留意罢了。”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张继有一首诗,写的便是这座寒山寺。寺云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
第二千九百八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