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空间旷达,装饰简单大气,却处处透着奢华。金色的阳光从敞开的殿门进来,直直照在正坐在殿中主位上的一抹明潢色身影上。初春上午的暖阳虽不刺目,但在明潢色朝服的反射下却有些刺眼。
殿下正站着的人只看了一眼就立即低下了头,耳边听着上座那人低低地嗽了两声,缓缓道:“朕如今年事已愈加高了,朝堂政事多有些力不从心之处……”话没说完,又嗽了嗽。
殿下那人忙伏下身去,“父皇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是要折煞儿臣的!”一面说着,又一面恭谨地磕了一个头,态度是说不出的恭谦孝顺,半点也挑不出个错处儿来。
上座的人眯了眯眼,眼中透出几分满意。瞥见案上的奏折,想到朝堂上的动荡正剧,若他还对朝堂上的那些谏官之言熟视无睹,恐怕百年身后落不下贤德的名声。这样一想,又打量了一下殿下伏倒在地,恭敬有加的四子。
&四,你也毋须妄自菲薄,你最是恭谨谦和又深肖朕躬,以朕看来,禅位于你再合适不过的。”说罢,又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低叹道:“只是你初登大宝,怕朝中老臣恃宠生娇,你处事多有为难不好决断的时候。”
殿下那人连忙道:“儿臣愚驽,能登帝位已是父皇看重,只朝中大事恐还要父皇劳心劳力,实在深感惶恐。”
听了这话,上座的人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到底是他儿子里最孝顺忠厚的,禅位于他,对自己而言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这四子一向是个待下谦和又恭谨有礼的,从来对他这个父皇也最听话。如今即便把皇位传给了他,自己虽成了太上皇却仍可以在宫中处理前朝大事。如此看来,一来避了前朝谏官的锋芒,二来也博得一个贤德名声,倒是最好不过,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能有这份孝心也是难得,朕若是有那精神便为你解一二难题也可,只是朝中诸事你还是要尽快自己着手。”上座的人心里已是满意至极,只嘴上却还是做着门面功夫。
第二日,圣旨颁布,倒也没叫朝堂上的人有多少惊讶。所有官员皆跪地拜倒,山呼万岁,口中尊昔日帝王为太上皇,昔日的四皇子为皇帝。水涨船高,当初的皇子们也都由当今亲封了郡王,差事虽没有领,可总也比当初总挂着个皇子的名头好听许多。
待得下朝,太上皇又召了皇帝来宁寿宫,宫中一切摆设皆为当初的四皇妃,即如今的皇后亲自带人照看,每一件东西都按太上皇的喜好安排了,如今太上皇进了这宫里,心中也是极熨贴的,连着今早朝堂上被尊称为“太上皇”的些许不虞都散去了不少。只是,他捡着这个时候把皇帝召来宫里,却另有一事要问。
&帝啊,朕年岁大了,日后在宫中颐养天年也是最好不过。只心里记挂儿孙,若皇帝得空,还是时时来朕宫里坐坐的好。”这话明面上是说着父子之情,可实际上到底为何却只有太上皇自个儿心里头清楚。
太上皇这话才一说出口,皇上便已了悟了太上皇的心意。想要叙父子天伦之情是假,倒是探听他儿子行踪是真。“父皇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禅位儿臣,儿臣已是惶恐。朝中多少人都睁着眼要等父皇英明裁决才能安心,儿臣年纪到底轻些又不知轻重,恐日后诸事都要时时来烦扰父皇了。”
&帝就是太谦逊了些,要知道,既朕看重你当了皇帝,你必有过人之处。”
只怕他当上皇帝,别的都全不重要,只“孝顺”才是头一条吧。皇帝恭敬地低下头,掩住了唇角的讽意。
&倒有一事问你,半月前,小九儿溺水身亡,你也着人调查了,如今可有结果?”
&父皇的话,侍卫查了许久,也未有结果。先是,湛儿也劝儿臣说,这也是小九儿命薄,与儿臣无缘父子。如今早早地去了,投胎个好去处,儿臣听了湛儿这话,心里虽有不舍,却也是释怀了不少。”
&湛儿当真这样说?”太上皇的语气有些不信,湛儿一向疼惜小九儿的紧,如今最疼爱的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他就没有一点的不甘?竟还能冷静地劝服自己的父皇?“湛儿如今却在何处?宫中已有许久不见他来了。”
&儿向来少年老成,小九儿去了,他最是心里难过的。只是可怜这孩子,却还要一力劝儿臣看开。儿臣怕他心里郁结闷出病来不好,前些日子执意打发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