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折对弈

    [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顾少白蹲下来,好奇地看着池中之人。

    池中倒影也是个崖顶,碧草如丝,落英缤纷,春|色正好。桌上对杀正酣,桌下一张琴,几壶酒,焚香袅袅,偶有煦风拂过,一派安然,除了屋舍和桌椅简陋了些,不失为一个雅致的去处。

    &睢师弟。”执白一方的青衣男子唇角噙笑,抬眸瞥了对坐一眼,道:“师尊说你结丹在即,唯恐道心不稳,让你来思过峰静修,你倒怕我无趣,日日陪我对弈,这半月累你修为无多长进,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

    &里。”一袭白衣的云睢讪笑着摇头:“结丹哪有那么容易,急不来的。至于这棋艺……和大师兄比还是差得远了。”

    不知是听了云睢的奉承心情愉快还是其他,白子的杀伐徒然间缓了下来。云睢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阵,觉着时机正好,于是问道:“不知大师兄的器灵可还好?”

    宁湖衣神色一凛,正要落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云睢见他变脸,忙不迭摆手解释:“不不不,大师兄你可别误会,我并非觊觎你的器灵,只是……只是估摸着今日该是结灵的最后一日了吧,听旁人说这一日恐会有冲煞之凶,要出了岔子……那就不好了。我也是担心,随口一问罢了,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愿尽绵薄之力。”

    &宁湖衣抿唇,“喀”地落下一子,似乎怕云睢察觉不到他的不快,眨眼间将黑子围杀了一片。正得意间见对方面上诚恳不似作伪,当下一愣,觉着下手太狠了,该给对方留些面子才是,于是尴尬地转了转手腕,语气嗔怪道:“师弟所言极是。那小东西刚醒就闹腾得很,连缠金丝都快压不住他了,我也正担心着呢。”

    万年难遇的器灵就藏在他腕上,那日过后已是派内众所周知的事了。云睢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嗔一喜全摆在脸上,这宁湖衣也不过尔尔。虽作此想,注意力又被拉回对方话中提到的物什上:“缠金丝?”


    &宁湖衣点头,右手微微垂下,将腕上缠着的锁魂笼露出一截,眨了眨眼睛,道:“这缠金丝是我幼时炼制的第一件法器,用上了祖传的天陨星铂,奈何不留神多加了一颗鲛珠进去,全盘皆废,我不甘心,日日用灵力温养,没想到生出了器灵,真是哭笑不得。”

    天陨星铂不常见,说珍贵也没多珍贵,按宁湖衣的道行能弄到不稀奇。法器生灵也没说一定非得高阶法器不可,这般说辞倒也可信,但把上古邪器锁魂笼说成什么缠金丝,呵呵,真当他是傻的么。

    云睢双眸微眯,又迅速做出一副恍然之状,羡慕道:“那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啊。”宁湖衣笑笑,自嘲道:“旁人都当器灵是绝世好物,可我……却不知守得住守不住呢。”

    云睢闻言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宁湖衣一眼。据他所知,这大师兄修为不高,却从不自轻自贱,虽然面上总一副教人如沐春风的模样,实则淡漠疏离,素不与人过从甚密,更别提交浅言深了,怎么今日一反常态,不仅将器灵的情形倾囊相告,话中还颇有些要把他引为知己的意思,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他说得越多,破绽也就越多。从他寥寥几语中云睢已经知晓他的器灵灵体已成,神识也已经觉醒,而且还不甚安稳,随时有可能会冲破禁制出来作乱。个中缘由宁湖衣修为太低压不住自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他一点小小的功劳在内。

    棋局过半,云睢默默看了脚边的香炉一眼。这勾魂香是那人亲手所制,专引器灵现身,决计出不了差错,现今一切都如他所想,只等片刻后器灵闹起来,他便可……

    云睢正作此想,忽闻耳畔一声急语,抬头见宁湖衣神色骤变,眉头紧蹙,神情直似大祸临头!

    &好!”宁湖衣惊呼,不自然地按住不断颤动的右腕,慌道:“竟被师弟料中,它今日灵体初成,灵气大盛,此刻已冲破了禁制,马上就要出来了!”

    &么?!”云睢装作大惊,指尖夹着的黑子落到棋盘上,搅乱了一局好棋。

    &事,你切莫妄动,我应付得来!”宁湖衣拍案而起,不知是有意防备还是其他,正巧背对云睢,挥手一拂将袖中金丝甩出,当空盘成一朵金莲,随着莲瓣绽开,白烟潺潺冒出,凝结成一个人形,踉踉跄跄地从花蕊中跌了出来。

 



第六折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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