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走脚是被归入治病救人的祝尤科的,以前咱们称自己,都叫祝尤科的大夫,祝尤科最玄乎的说法是能起死回生,领喜神,就是最低级别的‘回生’,你想,本来喜神是不能动的,咱们能领它走路,还走那么大老远的路,少则坚持三五天,多则支撑半个月,这可不是‘起死回生’嘛。”
孟千姿不动声色:“那高级别的呢?”
娄洪定了定神:“再高级别的,那就玄乎了,我没见过,连我爷他们,都只是听听——据说是能支撑更久,除了走路,还能做更多别的事……”
他迟疑了一下,不想做太多渲染,话锋一转:“所以是严令禁止的,教徒弟的时候,也只是提到即止——谁知道贺姓的那一系,有一代出了个厉害人物,师父都不会,他自己靠琢磨研习触类旁通,居然成功了。其实我们走脚的,素来敬死,不会去动喜神的,死了就是死了,这一程了结了,诸事都该休。大多是那些家属不甘心,上天入地的,只要有法子想,管它行不行得通,都想试试,让亲人活转过来。后来,听说姓贺的经不住一家大户软磨硬施,行了阴阳配。”
孟千姿奇道:“阴阳配又是什么?”
娄洪也说不清楚:“就是最高级别的那种,不止能让人做事,还能让人有基础的神智意识,虽然跟正常人不能比——但这种法子很毒,施行起来,要害不少人命……”
孟劲松心念微动:“类似拿活人的命去充给死人?”
大概是吧,这都是好几代之前的事了,连太师父都不明就里,每次说起来,又讳莫如深,所以娄洪也只是听了个边角:“总之是,这还了得?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死了就是死了,硬要活转,就是逆天行事,必犯众怒。走脚的,最忌讳心不正、行不端,所以当时贺姓一系,全部都被逐出了湘西。”
孟千姿轻蔑一笑:“我就不懂了,逐出湘西算什么惩罚?这世上除了湘西,还有广西、江西、山西……”
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像是一时间想不起还有哪个西,辛辞自作聪明提醒她:“还有陕西。”
孟千姿没搭理他:“不是给姓贺的更广的天地犯事儿吗?”
娄洪尴尬:“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人不离故土,逐出去算很重的惩罚了。”
很好,娄姓不可能,黄姓又叫鬼子扫射死了,那金铃的事,多半跟贺姓脱不了干系,孟劲松追问:“他们去哪了?贵州?还是湖北?”
贵州湖北都跟湘西挨着,想来是离乡之后的第一落脚地。
娄洪笑了笑:“贵州、湖北乃至四川,都是从前的走脚范围,姓贺的自己没脸,哪敢住这么近啊?听说是去了青海西陲,不过孟助理,我知道你想什么,肯定不是他们。”
他说得很笃定:“我爷说,也派人打听过他们的消息,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确实是太贪,还在做那些没脸的事,但是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亏心事做多了,迟早有报应。事发那会儿,还没解放呢,贺家的独庄子被辖青海的马氏军阀给灭了,一把火烧得精光。”
辛辞忍不住了:“这种灭门的事可难讲,电视里多了去了,总有一两个漏网的。”
娄洪倒不否认:“也许吧,但贺姓被逐出湘西的时候,拿喜神发过重誓,世代不踏足湘西——孟小姐,你该知道,走脚的拿喜神发誓,那是绝对不敢违背的,所以你昨晚撞的风,怎么也不可能是贺家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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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洪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然而本来就没什么头绪,听完他这一通絮叨,更没头绪了。
请走了娄洪,孟千姿居然笑了出来:“只有三家有可能,结果三家又都不可能,昨晚那个钓鬼画的,怕不真是个鬼呢。”
孟劲松笑不出来,只觉得心浮气躁,后背又濡濡一层汗:本来指望着娄洪这条线把金铃给牵出来,现在又断了。
想想还是不敢瞒:“千姿,还是跟几位姑婆讲一声吧,她们见识广,关系也多,也许能有办法……”
孟千姿瞥了他一眼:“怕什么,能拖一天是一天,保不准哪天转机就来了。”
她还真是乐观,孟劲松气极反笑:“能拖吗?这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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