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上,又是另一副忙碌景象。
伐辽大军原本一直顿在雄州,不管是蔡攸童贯,还是老种小种,以及西军那些有数的将门家主,一个一个,有资格的都在扯皮,试图争夺这场攸关大宋国运的战事的主导权。而地位稍差一点的,则早早就就根据各自的利益所关,开始选边站。
不过随着涿易二州不复为辽人所有,宋军终于有了进兵的可能,这个时候,西军将门和童贯蔡攸这对宣抚使、宣抚副使的官司也就打得越发白热化。
当然,中间更少不了许玄龄这位道官搀和,把局势弄得更加混乱。
之前童贯方面派出了赵良嗣,西军方面则是熙河军姚古的养子姚平仲,试图绕过许玄龄这个光杆道官,掌握涿易二州。
但赵良嗣和姚平仲这一去,就成了黄鹤一去不复返,而许玄龄只是装傻充愣当不知道。
最让童贯和蔡攸腻味的,是涿易二州易帜的事情,早通过许玄龄的路子传入了汴梁,赵佶固然对这般奇功颇为激赏。但同时,童贯还在雄州按兵不动,这就让大宋最具艺术家才情的那位官家有点不满了。
虽然童贯的圣眷始终不减,但赵佶也从方方面面的渠道暗示了这位童宣帅,让他立刻挥师北上,收复燕云,不要再顿在雄州等过年。要不是顾虑童贯感受,只怕赵佶就直接通过政事堂发明旨了。
这般压力下,童贯也是没有法,只能让大军行动起来。往好里说,这是伐辽大战从一个胜利转进到另一个胜利的大会师,就算出了纰漏,大军压境也能以力破巧地压服许玄龄掌控涿易二州的人马。
不过这一点,童贯肯定不会在军议上说起,老种小种这西军的话事人,现在抱定的宗旨就是——他童贯要做什么,这兄弟俩就朝反面用力,只阳奉阴违地磨洋工不出力都算是好的了。
但私底下,童贯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特别是面对自己的亲信、宣抚司都统制王禀王正臣,话就说得更明白了一些:“赵宣赞奉命联络涿易二州,可人一去就没了音讯,说不得就是被二州用事之人给扣下了。这些辽臣心思,我也能晓得一点,契丹气数已尽是人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但乱世之中,窃据二州之地,再掌握一支兵马,那就少不得有侥幸之心,或者首鼠两端,或者妄想割据自保,这都是有的!正臣,你领某的胜捷军为先锋,直入涿州城内,以大军压之,以富贵诱之,不怕他不就我们的范围!”
作为童贯一手提拔上来的部将,王禀在童贯的夹袋里也算是相当受看重的人物,他不同赵良嗣这等投宋的前辽臣,有“南归北人”这个出身问题,也不像刘延庆这号西军重将,为了自家前途而卖身投靠,算是童贯真真正正的班底。
而王禀也是起自行伍,不论个人的勇武,还是带兵的水平,还都算中上之选,童贯待他亲厚,他对童贯也是以国士报之的心态。
当下他想了一想道:“若要压服二州人马,只胜捷军一部已然足矣。但涿易二州是燕京门户,如今就算二州没有反正,燕京方面又岂能容忍自己门户大开?说不得辽人军马也在准备南下,一旦与辽军接触,只怕就是一场大战。况且涿易二州至今不和我们通音讯,只有降表递来,却不见二州主事之人,宣帅细想一下,此事岂不是大违常理,怕还是要谨慎为上。”
童贯听了,不免也踌躇了片刻,一手按着腰间玉带,只是在地上来回走动,最后还是一咬牙,下巴上那几茎如铁须髯都要翘起来一般,跺脚道:“正臣啊正臣,某岂不知你说的才是正理?然而这个当口,童某必须要对殷殷盼望俺们取胜的官家有个表示,如若不然,则你我还能身在这宣帅府内指挥若定么?说不得老种小种便有活动处,从此势大难制,西军脱了童某的掌握事小,却怕老种借此发挥,将你我全然架空!如今不要去想辽人南下的事,只要先进涿易二州,便是咱们行事的根本!这件事上,甲杖、马匹、粮饷我与小蔡学士全不勒掯,只要正臣你速速拿下涿易二州!”
童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禀又有什么好说的?只好一咬牙也应了下来:“宣帅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托便是!”
……
………
大军将动,雄州城外,另一支军马也在调集。
擂鼓聚将的不是童贯这位名义上的北伐最高统帅,而是西军将门里最德高望
第897章 风起萍末乱天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