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是她家亲戚,想着把自己闺女打发过去,跟着那华婆子一起窝在庖厨里头吃香喝辣。不成想那华婆子还未站稳脚跟就被咱小姐换下去了,倒上来了个疯魔的知叶姐姐,除了一头心思闷在厨房做膳食,其他哪都不去!可怜那小丫头,在庖厨里偷嘴不成,反倒是一双白嫩的细手被知叶姐姐磋磨的像干树皮。”
茹茗是从慈铭苑出来的,她性子又温柔和气,最是好相与的,这府中有哪些有趣的八卦事儿,旁人知道后也总说给她听。
见众人都跟着取笑,知叶作势要挠茹茗、秋棠等人,碍于手中提着匣盒,倒也施展不开手脚,嗔恼的瞪了瞪众人,蹙着眉头立在卷帘门下,知叶笑道“她想躲懒那自是不能够的,一个庖厨统共就那么几个人,要是每个人都费尽心思都想捞个油头,那后院岂不是要大乱!说起那兰儿来,真真是娇气的很,夏天洗菜嫌水热,冬天洗菜嫌水冷,这还不打紧,水冷水热兑些水进去便好,她那嘴皮子功夫也好是伶俐,上次让她洗菜洗快些,她犟嘴来了句‘姐姐嫌慢,自己来洗不就好了’,抛下这么一句,那兰儿便哭着跑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真真是气人的很。”
“那是你好性儿,才让她爬到头上去,若是遇着我,看我不撕了她的嘴!”蔓萝没好气的挑眉,圆滚滚的面上尽是怒意。
秋棠也叉腰忿忿道“知叶就是好性儿,要我说,先扇她几耳光,再告诉小姐发落了去!”秋棠跟蔓萝一样都是火爆直爽的脾气,骤一听闻那小小丫头竟给知叶脸色瞧,她气的一个倒仰。
恨不能跑去慈铭苑掌那兰儿几个嘴巴子。
大家正拉着说话,侧耳便听到内室有了声响。
知叶把食指放到嘴上“嘘”了一声,示意众人莫再把事情闹大,轻咳了两声,便拨帘迈进去,傅骊骆盘腿坐在榻上,肩上披着满头的青丝,见知叶笑着提着匣盒进来,她笑着招知叶坐下,“难为你每日定时费心做膳,若是手下的那些丫头伙计们不听话,你该教训的便教训。纵是你薄不开面儿,告诉我或是告诉蔓萝她们也使的,便是告诉李嬷嬷或是洪嬷嬷发落了也行。”
原道刚刚众婢子在外室说话,声音大了些,傅骊骆正巧全数听了进去。
见小姐这般说,知她听见了她们在外头的谈话,知叶在锦缎圆墩子上坐定,笑着摇头道“小姐杂事颇多,那些个小事倒也不敢惹小姐烦心。”
说罢朝一脸倦色的傅骊骆瞅了二眼,又道“话说回来,小姐您大白日这么睡倒是不好,晨起看小姐用的不多,这会子倒应该好好用些饭才是。小姐胃口不好,所以今儿做了好些开胃小菜。”拢了蓝靛绣樱花的衣袖,知叶从漆木匣盒里端出数十碟清香扑鼻的菜肴,如数家珍的道“醋溜白菜丁儿、酸辣海带丝、麻辣太明河虾、酒酿海鲈鱼、碧玉香笋丸子鱼肚、油焖芦笋尖儿”
长长的琉璃大案上摆的满满当当,睡了好几个时辰,傅骊骆也觉得饿了,柳眉一扬,抬手去刮知叶俏生生的鼻尖,嗔笑道“你这妮子,没的把你家小姐当猪养么?这一大桌子我哪里吃的动?”从每个碟中各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中,遂笑着让众人把膳食分到外室去吃。
这厢逸风阁正用着膳,李嬷嬷火急火燎的迈腿进来,看大家围在外头的八仙桌上用的正欢,她笑着立在流苏帘下禀告,“大小姐,老爷从宫里头回来了。让小姐用过膳后去花厅,说是有事情商议。”
傅骊骆端着茶吃,道了声知道,又把李嬷嬷让进去用茶,说了会子话,便换了衣裳同李嬷嬷前去。
算起来,今儿是古钱从蜀江回来后第一次面圣,说不好他会受些什么苛责,总归他赈灾防疫工作没做好,少不得是要挨顿斥责的。
况且当下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殁了,那北皇宇文凌雍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舒爽,若是他把那股子邪气发泄下来,身为惊弓之鸟的古钱免不了第一个被怪罪。
心下腹恻着一路,傅骊骆便迈步上了花厅,古钱正闷脸捧着青花瓷的茶碗吃茶,身上着的上朝时穿的蟒纹嵌金线深墨长袍还未来得及换下,傅骊骆斜眼望去,俯身请过安,方在他对面的玫瑰六角软椅上落座。
蝶翅般的眼睑半阖成一方卷翘蒲扇,她身上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悠然之气。
搁了茶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