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禁军又到。如此瞻前顾后,缓缓挪步,相持了半晌,苏柳重伤未愈,此时已感气力不支。但想到自己和杨思岳若无端送命于此,不仅失信于李孤鸿,更会莫名含冤,任由朝廷去非难峨眉派上下,一念及此,愤恨交加,决意拼着满身刀剑,也要重出重围。
众人又自厮杀了一阵,苏柳右腿被两杆长枪刺中,胸前受了公孙剑一掌,鲜血喷浆,满身血污。眼见自己不敌,却不忍杨思岳受一刀一剑一掌,将他反抱在怀中,以自己后背掩护。正当生死攸关之际,忽然见禁军身后金光闪耀,光落人倒,顷刻间通道大开,正是钟美锦挥舞金刀赶来。苏柳眼前一亮,顿见希望,浑身力气再度激荡,越女剑嗤嗤抢攻,在两堵石壁间左右撞击,舞出一道剑幕,阻挡公孙剑、沈桃溪的来路。钟美锦料理完最后一名禁军,与苏柳合在一处,叫声“走”,两人纵身跃上石洞口,见余不足右手烧火棍、左手牵牛环上下齐飞,在凌虚阁口阻住大队禁军。彼时余不足已经战得力竭,身上有不少伤口,仍在拼死抵抗。苏柳心头一热,对余时夫妇顿生感激,把杨思岳换到背上,叫道:“余大哥,小弟来帮你!”
与钟美锦并肩抢上,余不足见两人赶到,精神陡长,口中连声吆喝,更往前猛攻。三人不敢恋战,杀开口子,闯出凌虚阁。苏柳背负杨思岳,当先抢到地道口,见石板封住,自是未被禁军发现,心念一动:“让他们夫妇带杨贤弟从地道逃走,我只要拼死守住洞口,他们就追不住了。”遂向余不足叫道:“余大哥,快过来!”
中军见他守定当地,猜想他必定有鬼,纷纷抢到。一时间苏柳和余氏夫妇又被隔开,公孙剑、沈桃溪与余不足、钟美锦交上了手。苏柳大惊:“他俩可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复又从众军头顶越过,赶来相助。苏柳欺近公孙二人,仗剑挡住两人攻势,对余不足道:“两位快带杨贤弟逃走,从来路走!”余不足会意,上前要接过杨思岳。公孙剑、沈桃溪绕开越女剑,合力向杨思岳抓落,苏柳回剑疾削,两人急忙缩手,但还是将杨思岳的头布拽了下来。
苏柳惊魂未定,只觉无数长发垂到自己颈中,垂到自己胸前,散发着兰芷般的香气,伴着耳根间若有若无的呼吸,随风摆动。苏柳心中一荡:“他!她、她竟是女子!”此时杨思岳的前胸紧紧贴着苏柳的后背,苏柳一见长发,立时醒觉:“难怪她对娥妹、苗谷主没有好脸色,难怪她非要抢走’凝夜紫’和我先来临安,难怪她帮我刮完胡子瞧着我怔怔发呆,难怪她缠着我终日游玩不让我去找娥妹他们,难怪她拼着自己受一掌也要帮我削断蜡烛……她、她是对我有所眷顾么?”想到这里,觉着自己后背又绵又软,柔情无限。刚才厮杀心切还不顾得,此时万种心事涌上心头,苏柳不禁热泪盈眶。
余不足疾呼:“小心!”苏柳一惊,见公孙剑、沈桃溪四掌齐出,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将过来,他神思荡漾,心情苦楚,见到对方凶恶的眼神不由得怒火中烧,喝道:“华山败类!”衔住越女剑,运起全身劲力,双掌抵出,公孙剑、沈桃溪万料不到他重伤至此,还能快速出掌,掌上劲力竟不减反增,四臂酸麻,经受不住,飘身退后。他们哪里知道苏柳这是拼尽最后一成力气,此时全身空荡荡地便欲坐倒。余不足上前,欲接过杨思岳。杨思岳忽然口中支吾:“柳哥哥、柳哥哥。”这是在昏厥之中的呓语,苏柳如何不知,心道:“原来她心里一直叫我柳哥哥,此时我岂能离开她?”双足勉力站住,向余不足夫妇道:“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们了。”余不足一怔,苏柳吼道:“没听到么?快走!”余不足、钟美锦不知缘由,见他状如疯虎,神威凛凛,不敢逆他意思,只得杀出路来,钻进地道中。众军赶着进去,全被夫妇俩出手解决,地道狭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众军不敢再追。
人群中听到张俊的声音:“冲上去!全力拿住刺客!”
苏柳连连怪笑,仰天吼道:“来吧!都来吧!”越女剑握在手中,向四周横扫,有如龙吟;口中吼声连连,狂如猛虎。众军不敢近前,公孙剑、沈桃溪跃跃欲试。苏柳连战连退,挨到宫墙之旁,起手砍倒了几名禁军,飞身跃上墙头。公孙剑、沈桃溪跟着跃上,苏柳长剑刺出,两人僵在半空,只得跃回。苏柳冷笑道:“记着!’佼佼姑苏柳’说得就是我!”
话音一落,苏柳便施展“通臂拳”,跛着双腿
第五回画栋雕梁飞燕子,重檐叠阙走蛟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