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大堂,没想到走进大堂一看,许乐群竟坐在公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王老爷,余老爷,这位便是生擒二十多个私枭,查获八十多万斤私盐的候补同知许乐群许老爷。”刘巡检把公文和王千里二人的名帖恭恭敬敬地呈给许乐群,又转身道:“许老爷,这位是运司衙门帮办盐捕营营务的王千里王老爷,这位是帮办营务的余青槐余老爷。”
“原来是王兄和余兄,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许先生客气了,海安一别有小半年了吧,没想到许先生不但风采依旧,还官运亨通做上了从五品的老爷!”
许乐群下意识问:“王兄认得许某?”
王千里再次拱起手:“今年正月初一,在下应时任海安巡检韩老爷之托,曾去巡检司衙门帮韩老爷安抚那些战死青壮的亲属,有幸见过许先生一面,跟许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许乐群不但听说过王千里和余青槐,而且晓得王千里和余青槐全是韩秀峰的人,只不过在海安的那几天不是醉卧花船就是在巡检司衙门里深居简出,从来没跟王千里和余青槐打过交道,要是王千里不提他都想不起来曾打过照面。
想到王千里一来就提起正月里的事,许乐群心中很是不快,拆看公文看了看,随即笑道:“王兄,运司衙门该不会是没人了吧,不然提人犯这点事也用不着劳驾您和余兄出马。”
“运司衙门不是没人,而是这点小事无需老爷们亲自出马。”王千里笑了笑,旋即回头道:“刘巡检,河道衙门给运司的公文上说,让我们来邵伯巡检司提人犯。运司的公文您也看过,我们是不是先把公事办了?”
“王老爷,公文上是说来下官这儿提人,不过下官这儿只是关押人犯的地方。”
“刘巡检,您这话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说过吗,那些个私枭是许老爷生擒的,下官就是帮着看押。”
“您是说许先生不点头,您就不交人?”王千里追问道。
刘巡检挠挠头,一脸尴尬地苦笑道:“王老爷,您就别为难下官了,您就当下官是个狱卒。”
“许先生,那您说这事该怎么办?”王千里转身笑问道。
“什么事怎么办?”许乐群笑看着王千里,心想老子明明穿着正五品的官服,你居然一口一个“许先生”,自始至终没尊称一声“许老爷”,更没按官场上的规矩拜见,你还想让老子放人。
王千里确实没把他当作正儿八经的官老爷,跟笑而不语的余青槐对视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许先生,王某只是个跑腿的,您要是不点头不交人,那王某只能去清江浦求见杨大人,毕竟这是公事,自然要公办,您说是不是。”
“好一个公事公办,”许乐群不想惊动杨大人,微微一笑,随即抬起胳膊“啪啪”拍了两下手。
紧接着,一个个遍体鳞伤的人犯被乡勇们架进院子,一个书吏模样的中年儒生呈上一份名册,恭恭敬敬地说:“王老爷,余老爷,拢共一十六个人犯,姓名、籍贯、年纪,所犯何事,全在名册上,请两位老爷验明正身。”
“好,我先看看。”
王千里翻开名册,翻到第二页脸色立马变了。余青槐下意识凑过去看,不看不晓得,一看大吃一惊,名册上竟有个熟悉的名字!
王千里把名册顺手交给余青槐,抬头看了看许乐群,然后走出大堂,走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犯跟前,托着人犯的下巴,看着人犯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问:“李先生,你不是早回富安了吗,怎会贩卖起私盐?”
曾在海安巡检司衙门做过书吏的李秀才,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门牙都被打掉几颗,脸上和嘴里全是血,早已神志不清,连眼都睁不开,哪里说得出话。就这么被两个凶神恶煞般地乡勇架着,像个活死人。
许乐群走到王千里身边,看看半死不活的李秀才,冷冷地说:“王兄,你大可放心,许某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姓李的身为朝廷生员,不思报效朝廷,竟利欲熏心,勾结捻匪贩运私盐,沦为阶下囚纯属咎由自取。”
王千里很清楚李秀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更清楚许乐群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回头问:“许先生,您说李先生勾结捻匪,贩运私盐,可有实据?”
第三百七十七章 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