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厚实沉闷的成簇阴云之中窜出,落向群山某处,惊动躲在暗处的鸟兽。
天空中的乌云黑压压滚动着,风雨欲来,许多游走于黑夜的妖兽立于高处,纷纷向着那仿佛要压向地面的黑云发出最兴奋的嚎叫声。
“聒噪。”
某座山的险道上,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悠悠然看了眼站在峰顶上的众多身影,微微摇头,提了提挂在身后的药篓,慢慢向着山顶走去。
险道位于山侧,立足之地不过两尺多宽,向上而极为陡峭,老者行走却如履平地,迎面而来的狂风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对老者造成丝毫的麻烦。
这时,黑压压的云层中开始落下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顺着风势而来,落至老者身前,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挡开。
狂风若无物,雨水不沾身。
老者慢悠悠的走过险道,来到一处山林前,连接着险道的是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小山道。老者娴熟地走上那条山道,迈入山林之中,风雨声大作,残枝碎叶落满一地。
行走中,老者习惯性地提了提药篓子,在穿过山林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绝壁,数十米远处也是一座高山,一截岩柱横卧在两座高山之中,形成简陋的石桥。
在这风雨夜中,石桥上站着一头牛犊大的妖狼,嘴中叼着足月大的男婴。
雷声与风雨肆虐于天地之间,豆大的雨珠啪啪落在男婴的脸上,男婴却不为所动,不知是死了,还是在沉睡着。
老者看着那头狼与婴儿,起初一怔,旋即,眼中猛然迸裂出深冷的杀机。
却见那头妖狼突然丢下男婴,转身顺着陡峭的山壁仓促逃跑,似乎是被老者发出的杀气给吓到。
老者顾不上那头妖狼,一改悠然姿态,大步奔向石桥上的男婴。
石桥泥泞,男婴无片缕衣物着身,粉嫩的肌肤上沾染着泥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颗青色小珠子,珠子浑浊不起眼,像是普通的青色小石子。
老者抱起男婴,查看一番后,眉头微皱。
被狼叼在嘴中,怎会没有伤口?
呼吸均匀,在风雨中却不哭不闹?
“有点意思。”
他看着在狂风暴雨中还睡得如此香甜的男婴,伸手拨弄了下青色珠子,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尚在风雨之中,也不便多想,于是抱着男婴,向着石桥的另一边而去。
那一年,虞京日月同辉、北川的万里雪原多了永不凝冰的湖泊、雾灵山的雾散了、冥土迎来了神光、一个老头拣了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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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十四年后。
群山中的某一座山上,山崖处有座茅草屋,屋前有一块田地,种着蔬果。田地旁是猪圈,猪圈靠着崖边,圈里养着一头黑猪,和两头白猪。
黑猪比寻常的猪还要娇小,只不过它的双耳向上展开,像是一对翅膀,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小黑猪站在圈内的边缘,昂首望着云海,猪眼中闪烁着人性化的落寞,颇有一种奈何为猪的沧桑感,而那两头体型相对肥硕的白猪,则躲在棚子里的角落里,正抖似筛糠。
猪圈旁,一名少年看着那正在发抖的两头白猪,有些苦恼。
少年身材略微壮实,剪着寸头,一双浓眉从眼角斜飞而出,眼珠转动间,灵气十足,他的鼻梁稍稍高挺,嘴唇略薄,谈不上英俊,却也十分耐看。只是,他的右边浓眉上有道豁口,顺着眼角而下,是一道浅浅的伤疤,平添一点凶悍之气。
“逢小雨,进来!”茅草屋中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被叫做逢小雨的少年身体抖了抖,顾不上圈里的那两头白猪,连忙跑进茅草屋。
入门后便是一张四方木桌和两张椅子,木桌上堆满了形色各异的药材,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颇为提神。一个发不盘髻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正细细挑拣着药材,似乎是想将桌上的药材进行分类。
“干嘛。”入门后的逢小雨一屁股坐下,看着逢老。
逢老缓缓抬头,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问道:“想好了没?”
“啊?
第一章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