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郑兰漪

即将逝去的幻梦一角,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苍奴”

    反应过来自己唤了什么,已来不及。

    “祝氏,不要得寸进尺。”

    他皱着眉,脸色像是被冰封起来,拒绝跟她共情,那种冷漠很伤人:

    “你该唤朕什么?”

    芊芊张了张口,喉咙里像是堵着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陛下。”

    身后蓦地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有宫女急急跪下,慌乱道:

    “陛下,不好了,郑娘子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说什么非她所愿、有碍名节方才还跟奴婢索要剪刀,只怕是要”

    宫女叩头,颤声:

    “要落发为尼,遁入空门!”

    谢不归倏地起身。

    冠前金珠遮眼,随着他的起身晃动不休,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脸颊冷白,清瘦的下颚线看起来很有几分少年感,大多数时候都是没什么表情的,眉眼线条优越,自上而下睥睨人时原是这样锋芒毕露的。

    冷漠脸上生了一双含情目,从前常常能从那双琉璃般干净的黑眸里,窥见汹涌的情感。

    只如今这份情感再不独属于她了。

    直到谢不归离去很久,她才回过神来,泪痕已干,脸上一阵紧绷的涩然。

    那臣子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独留芊芊一人在荒凉的大殿中。

    “娘娘请回吧。”

    御前太监景福上前说。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位宫妃。

    女子梳着侧髻的脑袋浅浅垂着,烛光扫过她苍白细致的脸和颈,鬓发间的银饰反射着烛火的光,星子璀璨。

    模样无疑是极好的,百花中的翘楚。


    鲜者如濯,含者如润。

    身子却是极瘦。这样的清减苍白,薄得跟纸片一样,风一吹就倒了。

    落在耳边的声音分外熟悉,正是那日于龙辇前,持鞭开道的宦官。

    “公公,托您的那件事”

    芊芊骤然回过神,看着景福,眉眼染上一缕急切。

    她左右打探不到金肩的消息,无奈何,只得寻上了景福。

    这几日她日日来寻谢不归,受了不少冷眼,唯有这位景福公公,不仅待她礼数周到,天黑了还请她到偏殿,吃了几盏热茶,虚弱的身体才不至于被寒风冻僵。

    想到金肩,急切愈炽,总是要把人寻到的,她、金肩、翠羽,三个女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从南照千里迢迢来的邺城。

    既是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离开。

    景福知她所说何事:“暂时还没有下落,不过,奴才会为您留心的。”

    一顿,他压低了声音,提点道:“陛下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娘娘可炖些安神汤送过来,也好缓和一下同陛下的关系。”

    这话一出,她倍觉恍惚。

    安神汤。

    从前是他常常给她做的。

    她来邺城那几年经常生病,大约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大病小病不断,都是他在照顾她。

    不管是平日的饭菜还是入口的汤药,无不亲力亲为,甚至于衣不解带地守在榻前,一勺勺地吹凉了,喂给她。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却根本不在乎的,说为了她的身体,杀几只鸡算什么。

    她刚怀上身孕的那个时候就又大病了一场,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严重,怎么都不见好。

    谢不归每天都皱着眉头,请了一个又一个郎中,流水般来来去去。

    一日午后,她感觉精神头大好了,身上力气也足,站着时也不觉头晕了。

    见日头正好,便走到庭院里晒晒太阳,看到他阖着眼在躺椅上睡着了。

    高高大大的一个郎君,手脚有些委屈地蜷缩着,雪白大猫似的窝在躺椅上,

    修长的手半挡着脸,日头被桃花树的枝叶筛过,支离破碎洒在他的白衣上。

    那时天气还很热,她取来扇子,给他轻轻扇着风,好让他在梦中也能感到一丝清凉。

    他皮肤很白,细腻通透



3 郑兰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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