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姐为家为国了一辈子,不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
说罢,杨崇渊转而看向李绥,娓娓说道:“所以,我欲上书于宫内为皇后修建忘贤楼,与你阿姐的陵寝相对,于楼内安放你阿姐的画像,诗集,还有生前所爱,也为后人追思留下些什么。”
听到面前这位慈父的爱女心切,李绥面上未变,心下却是淡漠不已。
“阿蛮,你与虞娘姐妹情深,这件事你来做无疑是最适合的,因此我欲让工部和六局二十四司协助你,营建此楼,以光皇后之贤德,如此你阿姐泉下有知,也会明白的。”
“这些冠冕堂皇的身外之物,当真是阿姐想要的?”
寂静的大殿中,李绥蓦然出声,语气冷静的可怕,只一字一句地溢出来。
“亦或是,你们需要的?”
听到此话,杨崇渊神色不变,只静静凝视着面前的李绥,良久才道:“那阿蛮以为,你阿姐想要的,是什么?”
看到杨崇渊光明正大地问出这句话来,李绥不由笑出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片刻才平淡道:“身为一国之后,生前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死后得到这些繁花锦簇的名声,又有何意义?”
说罢,李绥毫不躲避地与杨崇渊对视,平静反问道:“姑父当真,不知道阿姐此生究竟想要什么?”
察觉到杨崇渊脸色微沉,李绥轻然一笑道:“您瞧瞧,您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却给不了罢了。”
说罢,李绥叉手拱礼道:“恕我无能,此事还请太尉另请他人罢。”
“所以你就为你阿姐,为我杨李两族仇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对付她的至亲?”
听到此话,原本转身将要离去的李绥轰然一怔,良久才转过身来,终于愤怒不加掩饰地道:“所以,太尉是在跟踪我?”
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侄女油然而生的怒气,杨崇渊并未不满愠怒,反而心下生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
“即便是你阿姐离开的前一夜,也仍旧关切于你的安危,你是她的牵挂,我是他的父亲,又如何能让她连离开也不得踏实。”
说话间,杨崇渊缓缓上前道:“派出去的人自然也是保护你的。”
见杨崇渊丝毫不提杨晋,李绥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因而也不多做质问,只是漠然一笑罢了。
“阿蛮,你七岁便入了太尉府,这将近十年的朝夕相处,你当真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当真要与小虞的这些至亲之人走上对立的道路,这些,当真是你阿姐愿意看到的,忍心看到的?”
察觉到面前人一瞬间的动摇,杨崇渊知道时机成熟,不徐不疾地自袖中抽出一封信,语中渐渐冷冽:“更何况,动摇你的那些人,才是害死小虞的真正凶手。”
话音落下,杨崇渊毫不意外地看到面前人抬起头,瞳孔紧缩,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意思?”
说话间,李绥看到杨崇渊眸中复杂,极力隐忍的愠怒,看到了他递来的那封信。
当那封信自纤细娇嫩的手指间打开,伴随着纸页展开的声音,杨崇渊看到面前人原本憔悴的容颜愈发近于透明,就连嘴唇都不由地细微颤动。
“小虞孩子的夭折,的确非天意,而是当今天子,她信任的枕边人而为。”
听到杨崇渊的话,李绥默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服自己般,蓦然看向他道:“孙仲是太尉的人,如今你拿着他画押的证词,就想让我相信这一切,我如何知道他不过是你的一步死棋,亦或是屈打成招。”
见李绥不为所动,杨崇渊并不生怒,只是静静地道:“一直以来,我与你,与你阿姐一般,皆以为他是我杨家的棋子,可谁能想到,咱们明堂上的天子虽年轻,却是深谙反间计的道理。”
说话间,耳畔响起了脚步声,当李绥循声看去,便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颤颤巍巍地道:“太尉,王妃——”
待杨崇渊“嗯”了一声,那男子便将一本册子从怀中掏出,谦卑地奉在头顶。
“小的是太医令贴身侍奉的人,这,这是太医令生前日日所记的册子。”
此话一出,李绥看向杨崇渊,却见杨崇渊伸手取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虎狼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