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脚时不当心稍稍靠前,苏老板的脚尖微凉,低头看时额头又是一凉,同时一股莫名危机直上心头,仓惶后撤。
再看时,脚下鞋尖没了,额上头皮被削去一块,当中两分悬浮在身前十尺,活像一张哈哈狂笑的血口。
嘶!
直到这时候,苏老板才知道刀战已经开始,百里范围尽为刀域,自己全无察觉。
横山不二,洗红浪,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此前生修轮番挑战,横山不二强则强矣,但其表现出来的更多是花活多样,力量未达到让苏老板“不敢言战”的地步;后来十三郎出场,一通蛮不讲理的暴打、横山不二始终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苏老板连连他最后怎么败的都没弄明白,心中难免生出“不过如此”的想法。
连番受伤之后,为何变得比当初更强?
还是说,十三郎已经强到让苏老板看不透的程度?
对苏老板而言,两者都是叫人丧气的事,震惊过后不禁暗暗感慨,所谓历史后浪推前浪,自己这一浪若不努力,真的要被拍死在沙滩上。
这边警惧难言,场内横山不二忽然伸手,反背摸上斜挂肩头的刀柄。
对面,洗红浪的节奏毫无二致,左手右探,握住悬于身侧的那把刀。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动作,偏巧一个左手一个右势。假如不是放刀位置不同,根本就是刀客对镜苦修时的模样。
有了警惧之心,苏老板看得格外仔细,留意到横山握刀便是握刀,信手一握如手持江山,反之洗红浪的起手则有点像拔剑。五指挨个搭上刀柄,稍显轻灵、丝丝入扣的感觉。
谁比较强?
苏老板分辨不出,但与刚才一点没能察觉到刀势不同,自打刀客的手抚上刀柄,那股凌厉无匹的杀意便被释放出来,充斥于百里内的每个角落。
嗤嗤声起,那块被切掉的鞋尖被剁成粉碎,那张飘在空中的面皮被削成细丝,百里内处处乱石忽起。杂木乱飞,三息过后统统变成细沙。
远方,狼群与鬼卒开始接触,呼啸喊杀喝叱厉吼的声浪铺天盖地,数千里战场,不能让苏老板眨一次眼。
他与战场对峙的两人一样,全部心神都被这场厮杀所吸引,且已肯定了此前判断。洗红浪腰间挂的是刀,用的是剑道。
鞋子被横山剁掉。脸皮是洗红浪所削,假如不是破不开横山的刀,或许已削去自己的头。
想明白这些,苏大老板又是一阵后怕,脊梁生出寒意。奇妙的是,向来小鸡肚肠的他心内并无多少恨意。只余浓浓感佩,少许怜悯。
“修剑就修剑,偏要以刀为剑,唉......”
刀在鞘中,足下百里尽成齑粉。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后力不继,横山不二脸色透着潮红,空着的左手微微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洗红浪望着横山不二的眼睛,目光阴冷,透着几分癫狂意味。
“当年你趁虚而入夺走本该属于我的天魔刀,如今我要证明给你看,即便没有它,即便不用刀法,你仍不是我的对手!”
大凡天才,心理多半比常人不同,换个说法就是固执、任性,甚至扭曲;同样道理,执念对天才的影响比常人大,达到极致时、人性扭曲也更剧烈,洗红浪两者占全,是最明显有力的证明。
不管修士还是武夫,让一名修炼半生精于一道的人改修别术,有时比杀了他们更难。弃刀用剑、以刀用剑,其中包含怨恨与执着、还有辛苦,皆非言辞所能形容。
横山不二疑惑说道:“夺刀比斗,既为上师传刀要求,也是你我同意的规矩,怎么能叫趁虚?”
洗红浪冷笑说道:“死到临头还装做不知道,你就这么虚伪?”
横山不二无奈说道:“我真不知道。如果有什么苦衷,你大可说明之后......”
“闭嘴!”洗红浪没心情再听下去,冷漠说道:“你不是已将刀魂收服,亮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到底什么才是自在,什么叫碎空。”
听了这番话,横山不二为之一愣,刹那之间神色陡变,声音变得急促。
“你怎么知道刀魂已出?”
“天魔刀
一六五八章:天魔两断,兄弟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