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开战却是从未有之,微臣不在乎是佛门技高一筹还是道家逆而获胜,微臣只在乎会否因为此次争斗导致天下政局不稳。如今帝国境内的基础设施建设如火如荼,用不了十年之间便可建成几百上千年之基础,若是因为所谓的佛道之争而使得各项工程延误甚至夭折,这是帝国无法承受之损失。”
随着商税的改革使得帝国财政愈发充裕,加上倭国佐渡岛等处开采的黄金、白银不断运回长安使得内帑充盈,一内一外两处库府前所未有的富裕,早就在宰辅们畅想之中的基础设施建设轰轰烈烈拉开大幕。
修路、开渠、筑城、屯垦一场前所未有的举国建设热潮拉开帷幕,帝国上下一心誓要在一代人的生命之内完成几百上千年的建设任务。
谁都知道良好的基础设施会使得财政增加、政局稳定、粮食丰产、商业繁荣,只不过古往今来的帝国王朝即便是兴盛之时也拿不出太多钱来投入如此巨大的建设,现在机会难得,没有任何一个文官愿意错过如此青史留名的机会。
民部尚书唐俭如今愈发老态龙钟,失去公主这座靠山,唐家子孙的前程不甚明朗,作为家主自然忧心忡忡,此刻听到刘洎之言,也表达了担忧:“如今各地官府都积极申请资金、工匠、人手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今年已经有数百万贯钱粮下拨,如果因为外因导致这些工程搁置,损失将是国家不可承受的。”
李承乾无奈道:“朕岂能不知其中之隐患?可现在佛道两派摆明车马要狠狠的斗一场,以国家的名义也不可能加以约束,即便以强力予以压制也不过是阳奉阴违而已,这场争斗势不可免。”
佛门下沉普及信众,道家向上影响高层,这两大教派的影响力早已渗入帝国的方方面面,不是简单的予以约束就能奏效,一旦斗起来红了眼,很可能将帝国敕令置于不顾。
然而教派之争不同于掀起战争,总不能一个两个全都抓起来投入大狱吧?
殿上君臣很是头疼。
李承乾瞅了一眼优哉游哉喝茶的房俊,似乎对于国家大事毫不关心,心中来气,问道:“越国公看上去成竹在胸,不知可有良策教我?”
之前有李勣尸位素餐,现在又多了一个房俊心不在焉,帝国堂堂左右仆射如此淡薄权势、闲云野鹤,对于一心掌控皇权的李承乾来说也不知是喜是忧
房俊放下茶杯,正襟危坐,看着唐俭问道:“莒国公掌管天下钱粮度支、税赋租庸,却不知现如今天下寺庙、道观纳税几何?”
唐俭一愣,下意识道:“僧道不事生产,无所产出,自然不需纳税,只租庸调实施以来僧道需要缴纳少许费用。”
寺庙、道观并非如一般人想象一直寸绢不输、斗米不入,历史上随着国家形势之变化有些时候也是需要纳税的,大唐立国以来施行租庸调制,也将寺庙、道观纳入其中,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其纳税之数额极少,但绝不是没有。
太宗皇帝就曾说过“既平刘氏,即下有司,蠲放五台山寺院租税,厥后四朝,亦罔不先志之承”,既然是蠲放五台山寺院之租税,可见寺院是有租税的。
当然这个数额极少,且很多蠲免,譬如少林寺曾在太宗皇帝攻打王世充的时候出力,太宗皇帝敕令少林寺所有税赋豁免,譬如李唐皇族承认老子为祖,尊奉道家为国教,对长安以及天下诸多名观也一样豁免税赋
说完,唐俭悚然一惊,瞪着房俊道:“你该不会是要收寺院与道观的税赋吧?”
此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
佛也好,道也罢,时至今日早已成为根植于天下的庞然大物,说是化外之人、闲云野鹤,实则实力强悍,即便天下板荡、烽烟四起之时,各方豪雄也少有人愿意去触碰这两大势力,否则一旦被逼到对手阵营,无异于自寻死路。
即使天下承平,佛道两家拥有大量信众,朝廷也不敢贸然得罪,否则势必造成人心动荡、江山震动,无论什么原因都是得不偿失。
刘洎更是冒汗,阻止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
马周却是目光炯炯、跃跃欲试:“越国公到底如何想法,不妨直言道来,行与不行还是要大家商议之后才能做出决断,佛道又不是洪水猛兽,岂能闻之色变?”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再掀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