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一无所知,十有都要疯。
玄悯摇了摇头,“当时一概不知,后来偶有想起一些零碎片段,但时常一夜过去便陡然又忘了。”
薛闲忍不住道:“那怎么办?”
“后来再有想起些什么,我便顺手记在那张薄纸上,随身带着,不清醒时便看一眼。”玄悯答道。
薛闲“哦”了一声,“就是先前你在坟头岛地下墓室里,让陆十九帮忙卜算的那张?你自己的笔迹都不认得?”
玄悯淡淡道:“我醒来的时候,上头便已有了些字句,字迹是可以仿出来的。”
薛闲了然:“你是怕有人模仿你的笔迹,写了些误导你的东西?”
“嗯。”
“那你都记了些什么?”薛闲边说,边又朝玄悯的银钱里丢了两颗金珠子。
“芜杂得很。”玄悯答道,“一些是关于这串铜钱的,还有几处地名,以及一件事。”
“何事?”
“寻人。”玄悯道,“我记得我该寻一个人,亏欠了那人一些事,一日不还,一日不得心安。”
他声音沉缓,在屋子里低低响起,虽然语气一如既往有些冷淡,却莫名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哪怕是不相干的旁人,也能透过他的话音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难过。
这是薛闲头一回从他身上感觉到这样明显的情绪,这让玄悯忽然间有了些人间的活气。
但是不知怎么的,薛闲却觉得心里突然堵了一块,上不去亦下不来,十分不舒坦!
他盯着玄悯看了一会儿,突然不冷不热道,“行了,没什么要问的了,这钱你自己收了吧。”
说完,他兀自把剩余的金珠重新撸起来塞进了袖里,也不知那里有什么机关。
其实他依然没问出什么名堂,玄悯是不是告示上的人他也依然没弄明白,但他就是没那心思再往下问了,也懒得问。他看见玄悯愣了一愣,似乎也觉得他这突如其来的冷淡有些莫名。
就在玄悯起身打算朝床边走来时,薛闲隐约听见窗外的墙根里有些隐约的人声,细细索索的,还有金兵搭扣相触的轻响。
大晚上街上有宵禁,能带着兵器走动的便只有衙门的人?
第42章 店小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