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自己干了,她觉得有点尴尬,鼓起腮帮,罕见露出一丝娇柔模样,捧着酒杯饮了一口。
“嗯~咳咳,有点辣啊。”
敬完了酒,沈如松便把眼睛瞧向了一个劲拣海蜇皮吃的陈潇湘,喊了她两声居然没听见,想了想,靴跟撞了撞她。
“啊?”陈潇湘先把筷子收回去,不怪她贪吃,属实是赵海强这个犊子,一边和许博文闹还不忘下筷如飞,不抢着点指定要等到下盘菜上了。
陈潇湘的脸庞汗津津的,闪着光亮,她狭长的眼睛浮现了一丝困惑又旋即被恍然盖去,她一边用食指抓了抓侧脸上的淡淡疤痕,一边与沈如松碰了个杯,对他所说的感谢救命、祝贺立功等等话,以微微仰头,张大嘴巴,一句“噢,太好了太好了。”说完,继续投入到抢菜吃的战斗中去。
两盘凉菜倏忽间干没了,这怎么行,许博文嫌菜上的太慢,他敲了两下塑料桌,差点给砸翻了,于是他拍着墙壁,拍得震天响,墙灰都拍的簌簌直下,吼道“哎!服务员!快上菜啊!两个菜吃了半个小时,快点上啊!”
“在催了在催了!”服务员穿梭在人群里,永远是这两句话,催急了把抹布一推,站直腰道“你催我顶什么用?我不是厨子做不出嘛!”
“那你催催厨子啊!”
“就四个灶,菜不做熟能上吗?”
“快点呀!”
催了总比不催好,千呼万唤终于来了锅包肉,裹了糖醋汁的锅包肉入口是一个香甜酸美,嘎嘣嘎嘣嚼得脆响,上头撒的胡萝卜丝也被香气熏得带了肉味。特别是啊,这家的锅包肉切得大块,每一块都有半个巴掌大小,张开了嘴都没法囫囵个吞下。
锅包肉在东北地界太常见了,在座的有一个是一个都是从小吃到大,来了肉票换了一斤肉,要么是猪肉炖粉条,要么是锅包肉。肉吃香了,许博文把椅背一靠,说他在步兵学院里,没少在夜里翻墙出去偷吃肉,但是他爬墙不行,怕被逮着,就找身手快的给他带。可惜锅包肉凉了就欠了味道,所以都揣怀里带回去。
“不知道梁源这龟孙子怎么样了,老子到现在都欠他两次锅包肉的钱没给。”许博文忽然吃着肉就想起了同学,在珲江水文站做站长的梁源。
“他的这小子在江边,过了兽潮没找见他,下次回来了老子还得讹他锅巴肉,的,这玩意好端端出个外勤怎么就被兽潮冲了?!没道理的啊!”
许博文说着说着哭起来,劲酒就这点不好,容易上头,不然怎么叫“劲”酒?他越说越激动,抱着赵海强“嗷嗷”地哭起来。从梁源哭到最近牺牲了的弟兄,哭得可大声。
“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吃个饭搁这儿嚎丧呢?!”邻桌不乐意了,隔着帘子抗议起来。
陈潇湘当即就吼回去了“你的,吃你的饭去。”
“饭堵不住你那边人嘴啊!别他的哭了!”
赵海强一边拍着哭的情难自已的许博文后背,然后脸红脖子粗地骂回去“想牺牲战友了!没人性啊你们!”
“去公墓哭啊!在饭馆哭算什么啊!请吃席啊!”
三句话直接上了火气,陈潇湘骂骂咧咧地撸袖子准备掀帘子,站起来就被沈如松拉住,劝着说“姐算了算了,别动气,我去。”
两边垃圾话开始对扔,好在都默契没谁要真的动手,所以当沈如松掀帘子过去时,那边桌的人甚至惊讶了一下,下意识放下筷子,盯着沈如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排长喝多了想战友,人之常情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体谅体谅。”
边说边发烟,沈如松喊着服务员,叫来给这桌添个菜加瓶酒,好说歹说劝住。
这桌人也不想节外生枝,吃个饭又不是操练,再说了,这饭馆是基地里少校的产业,谁动手谁保证吃挂落。
而且,和战斗兵动手真不值当。沈如松之所以没包了这桌的饭钱,就在于他看得清楚,这桌人一半人穿的是没肩章的迷彩服,这类人要么是辅助兵要么是基地劳工,即便是真动手了,猜猜看部队帮谁?是帮下了战场没太久的战斗部队,还是帮一抓一大把的劳工?
沈如松态度放得也低,这桌人吭吭了两句不说话了,像是领头的一个站起
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143章、喝完酒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