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头。
陆修远还是那副邋遢样子,只是下巴上蓄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他站在邮局的电话亭里打长途电话。看得出来,这是个手机不流行的年代。
虽然还是那样一张年轻的脸,却充满了淡淡的乖戾阴霾。
时间已经拨到了1985年,陈归宁已经去世了两年。张云坤也从广西来到了南京夫子庙来谋生。
&梁,我找到张云坤这小子了!狗.日的跑到了南京来!对,就在南京夫子庙古玩街。”
&别在云南瞎晃悠了,快到南京来!我打算把这小子的老巢一窝端了,找不到师父的尸骨,那我就跟张云坤拼个同归于尽!”
&冲动?!青梁,我陆修远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张云坤这个凶手……我必定砍了他的头!”
&让我等等?不成,拼命有我就够了,你先别暴露。我们约定个地点……就鸡鸣寺吧,我要是拿到了师父的遗骸,就把东西埋在鸡鸣寺后山上,树上挂一根红绳子。到时候你去取,我来跟张云坤这小子周旋,你务必把师父的遗骸保护好!”
&么?你说找沈遇安那小子帮忙?那小子心术不正。我信不过他!”
说完,陆修远就挂了电话。然后脱掉了军绿色的上衣,换了一件黑色的圆领衬衫走了出去。
画面一转,陆修远已经来到了夫子庙古玩街的深处。那时候,街上的房子大多是水泥平房。他等到了晚上,顺着一棵树潜入了一所民房当中。轻轻一跳,就落在了人家院子里。陆修远也不看别的地方,却是走向了院子中间的一口大井。
陆修远是土夫子出生,钻一口井不在话下。当即在井口绑了根绳子就潜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绳子才动了一动。紧接着,陆修远……不,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血的人出现了。他抱着一个用印花碎布包裹着的物什,手指缝里都在滴落着血液。精壮的手臂上有两个弹孔,这是射击伤。而血洞洞的左眼则是打击伤。
陆修远爬到了上边,咳嗽了一声。就喷了满地的鲜血渣子。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恣意。他掏出一把刀,割断了绳子。然后就抱起这个布包快速离开了。一路上,血迹斑驳。洒满了那年头的青石板小路。
陆修远始终保护着这个布包,好几次都要踉跄倒下,都靠着顽强的毅力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鸡鸣寺后山。他把一条染血的布条记载了一棵半人高的小槐树上。然后挖了个坑,把包裹埋了下去。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陆修远解脱般的笑了笑。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师父,您入土为安,徒儿马上就就去地下见你!”
说完,陆修远一秒钟也没有耽搁。他存心要引开张云坤,就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一路来到了玄武湖旁边。这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湖水荡漾,他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自己的左眼。仿佛要洗下眼前重重的血幕。
但老天爷没有再给他洗第二把的机会。
33.033 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