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盯着墙面。
丁一此前见过这小黑人,因傅灵佩隐了身形,这尤妙便似腾空半坐在空气中,只略略瞥了眼便转过头去。倒是傅灵佩问她,“前辈,您可曾猜到什么?莫不是你认识墙上……这些画?”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些泼墨似的粗线勾勒,见青烟顺着长廊右拐,便也跟着拐了进去,反倒忽略掉了尤妙幽幽的一句:“认识,幼时所作。”
刚一拐进右边长廊,不过是一条封死了的路。
青烟左冲右突,却想被困在了这长廊之中,再出不得。
傅灵佩却是怔忪在了原地——长廊正对着她的,是一副布满了整个墙面的画,墨迹经过万年之久,却依然清晰如昨。
作画者,堪比大家,挥毫而就。
图上一青衣女子手执净玉瓶,与一白衣男子相对而立,风猎猎,青衣与白袍联袂交挥,笔触柔软。但画中所著之事,却与柔情无关——
女子手中玉瓶半洒,一水滴落顷刻化作滔天巨浪,直接往那执剑白衣男子扑去。男子左掌执玉珏,另一手指缝间尚夹着几根细小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人身后,山岳倾颓,江海颠覆,看得出打斗俱是出了真格的。
其下,是一行簪花小楷,只一句,傅灵佩不觉跟着念了出来:“一寸相思,一寸灰。”
身旁仿佛有阵风吹过,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由紧了紧下颔。
“看起来,倒是个凄凉的故事。”丁一走到近前,发觉男子虽只露出一个朦朦胧胧的侧影,却仍能觉出其气质高华,立时便想到了那讨人厌的沈白脸,他不由冷哼了一声。
傅灵佩倒没注意画上的男修士,只注意到女子的脸已经完成了大半,尖尖下颔,只一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看着有些渗人。
“画龙,需点睛。”
看来这里出阵的玄机,便在此了。
傅灵佩四下看看,果然在墙角处发觉了一个小迷踪阵,丁一三下五除二便解了阵,果然在里面寻到了一方池壁砚,一支狼毫笔。
丁一摸了摸鼻子,退出三米,表示自己绝不掺和。
傅灵佩提笔就写,却被尤妙啪地将笔打落了下来,她疑惑问道,“莫不是这砚台或笔有问题?”
尤妙恍惚地看着眼前壁画,突然道,“此乃血壁。”
——血壁?
傅灵佩惊了一惊,以作画者心头血结画,满壁血泪,有“伤心画不成”的说法。这精,若要点,就必须以她心头血方可,否则,便直接爆阵,便是化神也逃脱不能。
这等做法,也只有不想活之人,才会设下。修真界有多少人会傻得去寻死,是以存世还未见血壁,傅灵佩一时没认出来,也是不奇怪。不过要让她为了救程无趋不带犹豫地就用心头血点睛,她还做不到。
修者心头血如何重要,岂可轻易舍去?
失一滴,便少一滴,为人之根本。
丁一立马上前捏住她手臂,“不点了,回头再找。”必然还有旁的路线,否则程无趋如何过去的?
尤妙幽幽道,一双大眼里,眼白闪得发亮,“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傅灵佩这才发觉,身后的长廊全都层叠在了一块,以每息一丈的角度逼近,竟是想将两人压成肉饼!
有血壁的长廊,自然不是普通的长廊。
时间紧迫,傅灵佩顾不得这许多,手掌一翻,便要往胸口打去,凭斜刺里伸出一只白得近乎没血气的手牢牢地抓住,是丁一。
他趁其不备,指尖雷电化成一道密网,瞬间便将傅灵佩罩了个严实。
傅灵佩几乎目眦欲裂——这心头血,他如何能动得?!如何动得!
“停下!凌渊!”
她不顾被灼烧的手臂,双手一挣,体内元力鼓动,瞬间便将丁一匆匆织就的雷网挣了开来。可即便如此,事情也已成了定居。
血壁的点睛,并不具备任何技术含量,只要两滴心头血,左一滴,右一滴。是以丁一行之,并不为难。
傅灵佩惊痛,待看到丁一惨白着脸毫不在意地笑,豆大的泪从眼眶里滚了滚,便落了下来。
“你如何,你如何——”
他这样不顾自己,反叫她成了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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