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反馈到冯一平这里,果然和郑乐志想的如出一辙,冯一平第一反应就是想都不想的回绝了,开什么玩笑?参与破产的国企改制,这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吗?
他从来没想过在这场被一些人称作盛宴的大潮里分一杯羹,他不想也没必要占这个便宜,更不想被人硬拉进去,究其原因,很大的一部分在于国企的主体,工人身上。
国企的工人有多么牛皮,说两点你就能知道。
我们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的总纲第一条就规定,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同时,在党章里,也是在总纲就开宗明义的讲,我们的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
所以,后来某年春晚上的一句话,应该改成这样,“我是工人(国企)我骄傲!”
明年就是建国五十周年,建国到现在,工厂的里工人,也已经换过两茬,在普遍把当厂长当做官的领导们的带领下,原来的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传承下来的不多,其它的一些不好的风气,倒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扬。
所以,在我们国家,国企的工人,和非国企的工人,那完全是不同概念的两种生物,你没有那个荣幸成为国企工人一员,就很难理解光荣的国企工人的一些行为和逻辑,好多在一般人看来,相当不可思议的事,在他们眼里,再正常不过。
这并非是凭空臆测,冯一平有过印象深刻的切身的经历。
后来新世纪的时候,他卖了一台由泉城一家老牌国企生产的磨床,给一家生产自来水笔的私企,用来加工模具。
这样精密的设备,厂家要派人来调试,并且。只有在调试完成,符合随机资料上的各项参数后,厂家才会签字验收,尾款才会结清。
冯一平在火车站接到了厂家的技术员。一个中年人,就提着一个工厂统一配发的包,见只是冯一平这个小伙子来接,很严肃,到了站前广场。见居然连车都没有一辆,更严肃。
本来火车站有直达开发区的中巴车,每人就两块钱,冯一平觉察到了他的不高兴,忍痛拦了一辆出租车,哪知那大爷并不买账。
上车就坐在后排嘀咕,“你们集团不是很大的一家集团吗?怎么车都不派一辆。”
冯一平以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我们集团是不小,不过一辆专车没卖过,唯有的一台奥迪。还是市里奖励的,由集团办公室管理,要用车,需要提前申请,今天刚好不巧,已经有其它公司申请了。”
其实冯一平压根就没去申请,申请用车接待客户有规定,这样的技术员根本就不够格。
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中年技术员马上提起另一件事,“我住在哪里?”
冯一平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深意。很诚恳的跟他说,“开发区就有不少很干净实惠的宾馆,你们厂以前杨经理过来也住那一块。”
“不把我安排到你们的招待所吗?”
“啊,我们没有招待所。”
“这么大的集团怎么连个招待所也没有?”
冯一平现在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感情是想把住宿的补贴也省下来,“我们这那些比我们还大的集团,也没有听说有几家有招待所的。”
等到了制笔厂门口,冯一平有些肉痛的付了近三十块的出租车费,这笔费用,肯定是报不了的。
这时。更让他无语的一幕出现了,制笔厂老板的奔驰刚好停在厂办公楼下,技术员就又抱怨,“这车不是不错吗,刚才怎么不派过去?”
那一刻冯一平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真不知道你是来提供服务的还是当大爷的。
他真的伺候不下去,把这位爷交给了模具车间的主任,撒腿就跑,但是很快,他就接到制笔厂老板的电话,那老板哭笑不得的跟他说,“这就是国营大厂的人?一个简单的调平,就明目张胆的要了三包中华!”
冯一平无言以对!
他以前接触的,都是这家厂里的销售人员,比如负责这块区域的杨经理,交流交往的时候很和谐,完全没有这些雷人的事情,怎么都是一个工厂出来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一个完全熟稔了现在的规则,一个就像出土文物一样,偏偏他还自以为这正常的
第四十六章 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