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身上只穿着单衣在秋风中冻得小脸都青紫了,小嘴儿一抽一抽的发出如同猫儿叫般的哭声,若非她耳灵,只怕要错过她了。
养母还说,当抱起她时,她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养父那时候还笑着说,那会儿在马车上,他正在和养母念诗经,而缓过来后的她乖巧地窝在养母的怀里,在听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几句诗时,呀呀地笑出声来,他们立即大喜地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夭夭,希望她的生命力能像草木一样繁盛。
大名就取了夫妻二人的姓氏,以纪念他们之间的缘份。
陶家曾经在周围十里八乡都是数得上的殷实富足之家,拥有良田二十亩,薄田十亩,旱地十亩,一座荒山,另外在镇上还有两个铺面做着营生,家中长辈已逝,每年的进项要养活一家三口实在再容易不过,并且家里还能买得起丫鬟小厮和老妈子数人来侍候。
若她养父陶谦与养母姚氏还活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养父陶谦以前老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说等她长大了,要为她招赘婿继承他的家业,然后他老了,就与养母二人含饴弄孙,有他们两老震着,也不担心那赘婿敢欺负她。
打小,养父就教她读书识字明理,养母教她女红厨艺理家。
如果后来没有变故发生,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她想她会是这个时代最幸福的人之一。
只可惜好景不长,养父得了一场重病,最终在她八岁那年不治身亡。
而她的养母悲痛交加之下,加之生活巨变,劳累也压垮了她的身体,跟着也一病不起,在她十岁时也随养父一起赴了黄泉,扔下她孤零零的一人活在世上。
就这样,她来到了养父陶谦的同族陶有财的家中,而这方氏正是陶有财的妻子。
此刻的方氏看到陶姚被她这么打骂还躺在床上不起来,顿时怒气上涌,她上前粗鲁的一把抓起陶姚的手臂,另一手扔下扫帚狠狠地掐了她手臂好几记,被她掐过的地方立即青紫红肿。
“好啊,你这个赔钱货还敢继续在这儿躺尸?看老娘怎么教训你……”
陶姚被她这么狠狠一掐,呼痛之际,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这不是梦,她从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又回到这个落后封闭的时代。
在方氏又想再掐她一记拖她下床毒打时,她抬眼冷冷地看着这个方氏,眼前的方氏正值壮年,看来她回到的是十来岁的生活,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
初初来到陶有财的家,方氏还能装装慈母的样子,后来看到在她身上捞不出油水来,就立刻变了一副面容,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她还要干着所有的家务活。
早起挑水做早饭洗衣打猪草喂猪,中午要做好饭送到田地给陶有财父子,回来后还要被方氏及其长女陶春草使唤得团团转,晚上做了晚饭喂了猪还得烧洗脚水侍候陶有财夫妇及其长子长女洗脚,其间方氏还要她做针线活儿好去卖了换钱,总之,她在这个家里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想到这里,觉得上辈子一直只知道忍耐的自己真是傻透了,这样的恶人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
眼前这赔钱货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冷意与不屑,方氏怔了一下,随后狂怒更甚,嚷嚷道:“反了天了,你这贱骨头敢这么看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她随手一捞,将之前扔下的扫帚拿起就要去狠打陶姚,哪知,陶姚瘦弱的手臂却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扫帚,不顾扫帚上的刺扎伤了手掌,两眼紧盯着方氏那对眯眯眼,沉声道:“看来你都忘了曾经允诺过我娘什么事?”
方氏闻言,眉头一跳。
姚氏那个死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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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羊水栓塞是指在分娩过程中羊水突然进入母体血液循环引起急性肺栓塞,过敏性休克,弥散性血管内凝血,肾功能衰竭或猝死的严重的分娩期并发症。——百科
好久没开新文了,心情真是好忐忑,希望走过路过的读者们能收藏一个,某梦感激不尽!
第一章 悲摧重生